没有盛富贵的供送里。盛富贵被擒获时多半极力反抗,重伤濒死,不久便死亡,未留任何供。
这是第四位前来报讯的幕僚了。四位幕僚传来同样的消息。
他在书房里踱步片刻,吩咐:“来人,拿官袍来。案重大,不容耽搁,老夫要求见官家。”
当晚直到夜,却始终未有第二份供从京城郊外急送。
表面上还是那副泰然神,“臣领旨。”
郑相更加歉然:“老夫的意思,原本是让吴都虞候擒获了人,在京城外原地查办。吴都虞候兴许误解了老臣的意思,把三名匪徒直接击杀……”
“多年前晏相查办的那桩武倒卖大案,竟有整库仓的铁武落在外,至今未寻回?竟落在潜伏京城多年的细手中。其人名叫盛——盛——”
郑轶:“已然擒获了。只可惜,其人已死。 ”
官家难掩失望。
安静去的书房里,郑相拉开小屉,取三把铜钥匙,愉悦地摆片刻。人前不动声的儒雅姿态消散,渐渐了笑意。
以竹筒密封急送皇城的密报,如今正平摊在御前书案上。
郑轶喃喃:“如今你死了。还暗藏什么手段,还有什么隐藏的人脉?到底会不会有人拿着你留的通敌证据送去大理寺?现罢。老夫等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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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友。终于等到这天了。”他着旧纸张。
“怎么让他死了。”官家扼腕:“之前朕吩咐吴寻生死不论,他就把人当场击杀了?唉,可惜了如此重要人证。”
但把小满叫来,却不是为了证事。
京城郑相赁宅也同时接到了消息。
久违的愿望终于达成,悬的石落,心不见轻松,反倒升起莫名的慨叹。他甚至还抹了角。
密封军报快回京,赶在当天门落匙前送皇城。
“大理寺晏少卿一早求见官家,说有人半夜送来多年前的证。郑相你,唉,涉嫌通敌哪。”
晏容时实话实说:“不够。以他的细份,作为人证也不足。”
“确定是三尸?”郑相捋须问。
官家翻了翻供,念:“‘三人重伤擒获’。也就是说擒获当时人并未死,录完供才死。再等等,这份是死士的供,看看今晚有没有盛富贵的供急送。郑相今晚伴驾,陪朕用膳罢。”
夜太,门早已钥,郑轶御前告退后,去外皇城的官署值房歇。
郑轶无事人般洗漱,问:“可是夜里有第二份急报皇城了?”
——
“此事要怪老臣。” 郑轶歉然:“之前吴都虞候时,是老臣多嘴,叮嘱他说,死士乃大大恶之人,决不能放他们活着回京城,以免恶徒绝境中暴起伤人。”
——
“二十六年了,不容易哪。你折磨了老夫二十六年……死得太轻易了。”
符合他这“老友”的刚。
郑轶端立于御案,补充:“盛富贵。”
“小人亲所见。”幕僚在书房恭谨回报:“在场数百人也亲见。殿前司禁军把尸急送京城,此刻应该已经京了。不得伪。”
盛富贵——余庆楼两名死士。
郑相——不,如今称呼他郑轶更合适——轻声慨着,微笑着提笔蘸墨,重重抹去纸张上最后一个名字。
虽然如此想,但心沉甸甸的大石始终难以卸,当晚郑轶睡得并不好。
郑轶袖中的手微微一抖。
对着整张涂抹黑墨的泛黄旧纸,乎意料的,他的脸上只显片刻轻松,很快又浮现霾。
“郑相快起。大事了。”
“知了,去罢。”
“郑相宅心仁厚,担心得并不错。如此恶徒……” 官家叹了气,“咎由自取,死了也罢。”
“小满,来一大堂。有件事需得单独和你说。”
官家拍案:“必须严查!这盛富贵可擒获了?”
官家震惊地拍案而起。
抱着旧文书去,站在二楼的木栏杆边,小声问他:“盛老爹的证当真不够?”
郑轶心里骤然一沉。
角当然毫无泪痕,角却缓缓笑容,笑容越来越大。
他取一张泛黄发脆的纸张。略过书写得密密麻麻的众多陈年字迹,仔细端详着最后一个尚未被划去的名字,最后一段尚未断裂的关系网。
连带的两名余庆楼死士也涂抹黑去。
翌日清晨时,叫醒他的是里相熟的宦。
“并无第二份急报。”宦毕竟是多年的,悄悄透了一句:
他的目光里带隐约怜惜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