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咱们应家在京城过的一个中秋。没啥好说的,大家都平平安安最好。”
义母又想了半天,“是吗?忘了。”
“好了,不拘人数多少,总归在一起吃席过节。娘,七郎来了,你老人家举杯呀。”
应小满在屋里哄阿织睡觉时,瞧着老娘在堂屋翻箱倒柜,拿了个件去,和七郎又絮叨了半日,把人送门。
哄睡的时候,她隐约听到屋外传来的谈声,老娘的声音听起来很清醒,很兴,和对面的七郎絮絮叨叨念起许多老家的人事。
“小满的生辰八字,没有机会知晓了么?当年可有留什么线索。”
义母极为喜:“七郎你好,人耐心。教得肯定比教书先生好。”
晏容时又:“还有一桩事……”
应小满炸了。
她扶着老娘洗漱睡,义母打了个酒嗝,滋滋地咕哝说:“跟我讨八字了。七郎是个好后生。”
“七郎说小满那天毕竟不是你真正的生辰。他想拿你的襁褓去找人问问,兴许能打听你亲生爹娘的线索。我就开箱笼拿给他啦。”
难得八月中秋好宴席,义母确实还在兴致极地吃喝,时不时地两筷好菜去阿织嘴里。阿织已经吃得肚圆,应小满抱起呵欠连天的小丫,送去屋里哄睡。
“知你那边忙。难得的中秋节,你又不回家过,总不能叫你孤零零地在官署里自己吃喝一顿就算过了?”
应小满扑过来捂住他的嘴。
说着说着,更加惋惜起来:“可惜她小时候家里穷,没得多余的钱供束脩请先生。伢儿没正式念过书,只旁听了几年。”
阿织已经睡着了,脸颊红扑扑的。应小满轻手轻脚地脸洗手脚,换了睡觉的单衣,被褥拉开,把动的小手小脚被褥里。
“……”
“别说。”她小声说:“娘不知。”
应小满总算瞧几分不对劲。老娘这是喝了啊!
应小满开酒瓶,一滴滴地往酒杯里滴。
晏容时从怀中取一张提前准备好的壳红贴,借用应家的笔墨,开始当面书写生辰八字。
“我再叫人送一壶来倒是不打。”晏容时摇了摇空壶放,悠然说:“怕有人喝醉了,当着家里小孩儿的面,又喊七郎,亲亲——”
晏容时同样低声说:“别怕,你母亲吃喝得兴,不见得留神听我们说话。”
我跟娘等你来。”应小满晃了晃被老娘喝得半空的酒壶,把第二壶酒放在桌上。
“……”
两人闲聊几句,话转回生辰八字。
“娘!不是跟你说收起来压箱底别给人看吗。”
晏容时在小院中,还在和看来很清醒的老人家闲聊。
义母人瞧着清醒,说到后面忘了前的,坐炕边想了半天:“襁褓啊。”
晏容时同时举杯:“敬中秋皎月,愿四海安平。”
“我的生辰在庚午年正月十五,午时生。生辰八字需要我写么?”
“人家都把他自己的给了,我为啥不给?”义母从怀里里取一张壳红贴,得意拍在案上。“看看,七郎自己的八字。哟,他字写得真好。”
晏容时心里默推十六年前:“那应当是:戊寅年,五月二十日,午时生辰。”
又细细问过应家籍贯地,收起纸笔时,他格外提醒义母一句。
义母今夜酒喝得有多。不过她的酒量显然比女儿好得多,脸上压不显,只有酒气上,显平日少见的开怀模样,应小满一促,义母脆地举杯。
“老什么也没说。总之小满抱回家时,瞧着像没满月。她是在小满节气当天,太最敞亮时分抱回家的,就算她小满生,午时罢。”
她给桌上三个空杯挨个斟满,放在各人面前。
边写边:“无妨的。小满以后想学的话,我会教她。”
——
应小满:“娘你给了?”
阿织躺在炕上睡沉了,正好义母回来,她纳闷地问老娘。“刚才你屋拿了个什么给七郎?”
“两壶酒这么快就见底了。”她嘀咕说:“我都没喝两杯。今晚娘喝得好多。”
“哎哟。”义母差真忘了,连连谢。
“要的。”义母惋惜地说:“我一辈不识字啊。还好我家伢儿识字,字写得平平整整的,咱们村里的先生都夸她写得好。”
今晚放开肚吃席,吃喝得尽兴。唯一的遗憾是酒不太够。
阿织左看看,又看看,跟着举起杯,憋了半天:“喝!”
“这趟带阿织离京之前,最好问一问铜锣巷的旧邻居,可有人记得阿织的生辰八字。尽早录一份回来才好。”
应小满喜举杯:“敬八月中秋好月。”
“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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