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可能,没有人会这么……”上官喃喃,忽然睛一闪,“如果真是这样,他何必去拜祭他父亲?又何必让我去看?”
刘贺带了兵吗?
“荒唐。荒谬!匪夷所思!”上官似乎十年来从来不曾有过这么烈的绪,她也说不清楚原因,只觉得这皇帝才来二十多天,就把一切事理都搅得莫名其妙。她跺着脚、指着龚遂问:“哪怕,哪怕真的你这个说法,自刎不就可以了?你要怎么解释!自刎不能成仙?会有兵鬼卒来押他地狱?”
她只是用愤怒和不相信来掩饰自己,她真正不敢相信的,是世上还有任何人——哪怕是以顺带的方式——会想到要拯救一她。
“什么是他想要的世界?”
“那他每天起炉,造珍宝,四方征调,日夜不息,全是为了这件事准备?”
而上官皇太后也将失去她最后的血亲,同时,挣脱开上最重的枷锁。
不知多少年以来,霍光第一次到后背发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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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贺说,在昌邑国时,朕就酷猎,今日,想请大将军一同观斗虎。
“也确实是有这说法。”龚遂声音低低地说,“可是,真正原因恐怕还是很显然的吧?相比于自尽,他这法之,谁会陷万劫不复之地,又有谁……能因此而摆脱来?”
其实也有,他把短剑藏在袖里,来的速度,也不会比剑要慢。
他当然有,佩剑是天礼仪。
人虎可在笼中相斗,何必把猛虎放来?
——公元前74年 · 元平元年—— 刘贺、霍光、张安世、田延年,都披甲、
在这么一个距离,权倾朝野,雄兵百万,都没有用。
他猛然意识到:
亭的人全在披挂,刀兵相击,那真的是漆木吗?怎么听起来像金铁?
不临其中,就没意思了。怎么,大将军害怕?
都能倒映彼此。在刘贺中,霍光看见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衰老,脸上尤其是额上满是沟,脊背稍稍弯曲,站直了也没有刘贺。
“皇上一旦山崩,事便尘埃落定。正因为这样,他才先去拜了亲生父亲,这样只要皇太后在最后来作证,他便可以摆脱现在的嗣份,既有皇帝之,又能在宗法上回归亲生血脉。”
第十一章 错金银四神当卢(篇)
霍光有吗?
“以天之礼葬。”龚遂说得缓慢但定,“以天奇珍墓,享万世之荣,星斗银汉,碧落黄泉,带他羽化登仙。”
霍光又问,那为何要穿这丧?
“我不明白。你说陛要刺激大将军……弑君?这怎么可能呢?”
龚遂没有直说,因为他能看来:上官是知的。
如果刘贺真的把霍光到了绝境,得霍光忍不住动手,那无论最终执刀的人是谁,霍光都难辞其咎,必将死名灭,成为千秋之永世不得翻的叛臣。
“老臣从陛五岁继任昌邑王时就开始侍奉,臣一直追,他一直跑,始终不能理解他到底在求什么。直到安城当天,老臣才终于接受:这世上有人事死如事生,就有人事生如事死。陛当日亲对臣说:孤不介意死亡。无论陛这想法是来自于昌邑哀王、来自于,还是完全来自他自己,活着,都只是他抵达理想的死后世界的一方法!”
“对其他人都不可能,可整个大汉,唯有这位陛,能想到这么一!”龚遂浑颤抖,“皇太后曾亲见过,陛对死后世界有多衷?他的痴迷、了解、向往,又岂是常人所能理解的?”
刘贺面无表地说:这是上古时期的最礼仪。他们的血留在漆甲上,便算是为大将军陪葬了。
霍光问,他们为什么要穿甲?
园囿中似乎真的传虎啸声。
“溥天之,莫非王土,要不是有意赴死,他何必着急这些事?一方面是为了扰大将军的控制,试探安百官的反应;另一方面,却必然是为此作考虑!”
上官皇太后一时语,她并不知龚遂当日在墓里偷听,可刘贺在里面的行为举止、说过的话,都时时在她心里回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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