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豫章郡生,越人。他的媳妇是个北人,从沙翻越九岭山而来,祖上也不在荆州,只是已说不清楚来历了。因为南北结合,刘肖才学了些官话,在上缭负责将草、铜铁矿、竹木等销售给郡中商人。
刘基原本见他暴易怒的样,以为只是个打手,没想到还能些涉往来的活儿。后来就想明白了——他们毕竟是山民,要是没有一定威慑力,本不可能和郡人达成合理的易。所以他的“铁拳买卖”,在山越当中也算是小有名气。
这些都是刘肖的妻告诉刘基的,她叫严黎,见丈夫肩上扛了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回来,她镇定自若,帮忙把人卸来,在席上放好,才去探鼻息。探完之后,和刘肖对视一,便拿麻绳来捆了王祐的双手双脚,那动作凌厉得仿佛在杀鱼刮鳞,然后就地窖里。
看见刘基,家里难得了个新面孔,也没有传统北方妇女的矜持,大大方方拉着他聊天,有问必答。她说刘基一看就不是寻常山夫,该是个读书人,怕是位公。还让他不要见怪,这垒里不少山越人都姓刘,据说是因为几代人以前这儿就是刘家的王城,先人要沾光,纷纷改姓,这儿山皇帝远的也没人,现在反倒成了一片刘氏的聚居地。
刘肖去查探龚瑛的动向,刘基便问严黎关于龚瑛的事。她说,大帅倒不是自己主动改了刘姓,反而是以族中巫为首的一帮人喊来的。从某个时候开始,堡里的巫师就变得对他俯首帖耳,他也开始显一些神迹——倒不是匪夷所思那,反倒很实在,是变一些山越本不认识的宝贝来,专门赏给心腹。那些巫师,手里都收了稀世珍宝,那天的蹄,麒麟的爪,金灿灿的,放在家中,夜里都不用灯……他们一起,声称大帅才是刘家龙脉后人,上缭上应天命,匡扶汉室,那华歆、刘勋、严白虎,甚至孙家,全是臣、大盗。
严黎说,其实刘肖不傻,只是笃信神灵,以前信巫师,后来便全听了大帅的话。严黎让他留个心,他也不听。
刘基问她,为什么想到要留个心?
严黎说,其实也没什么确凿依据,只是常常听说,大帅有一些不能让任何人知的货,总是用最隐秘的方式运去,有人说他私自贩卖珍宝,也有人说是给太史慈的。那太史慈呢,传说在别的地方,手段狠辣,所向披靡,可在这儿总觉黏糊糊的,和上缭这儿刮一把,那儿好一,好像有着什么默契。
刘基说,她这见识,也不像一般妇人。
严黎却是苦笑,说,哪懂什么?吃了太多苦罢了。她一个女人离乡别井,经历的也许比一名山越更多。她还悄悄透:以前曾经有过一任丈夫,兵役来的时候,丢她跑了。也许死了。
刘基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,便和她说了盗墓的事,还浅浅王祐的份。在找到城方法前,王祐可能得藏在她家里几日,这信息,不能太过保密。
严黎还在惊讶当中,门扉悄然打开,刘肖捷地闪屋。他说:“雨大,大帅外,短时间不会。但有人送饭。我来理。”
刘基:“那问题就是怎么逃去了。”
刘肖里冒寒光:“直接杀掉。藏死人,比活人简单。”
听者俱是打一寒颤。但还没等刘基回答,严黎倒是先动手打他:“要死,要死啊,动不动杀人,你和那些禽兽有什么两样……”
刘肖无力地反驳,说,他不敬神,他挖坟,让先祖不能飞升……
他在刘基面前的形象从来是直来直去,能动手绝不动,没想到这会儿被严黎驳得抬不起,打结,一冒百越方言来,严黎气不过,也讲不知哪里的土话,一时谁也争不过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