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节(2/4)

她问：“要是不驱邪，又能怎样？”

方相氏登场。

“那这三者当中，这个时候，何者为重？”

有听说过。

但在灵柩正式地以前，一要等待吉时，二还有几仪式要走。其时太常已登上祭台，面向耸的日、月、星三辰旗，焚香跪拜，中振振有词。

他终究是要去的。

谁敢问那是什么声音？就连巫觋都抿了嘴

“这就叫‘解’。”他向上官解释：“‘泉者地之血，石者地之骨，良土地之。’动土，就是穿凿残害大地骨，犹如以害母，必将唤醒怨气邪祟。寻常百姓动土，也要祭拜地神，何况是天陵寝？一座帝陵，至少掘黄泉二百尺，相当于把整座封土山丘倒扣地，那遍地凶神恶鬼，必将侵害墓主、祸后世。所以，祭地、驱邪最为重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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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整个地就归墓主一人独享，一人徜徉，行九渊，上接宇宙。”刘贺一双瞳孔里倒映着无数人影神影，“谁也阻挡不了他登仙了。”

“那没了邪祟，又会怎样呢？”

刘贺摇摇：“平常可以这么说，可此时，朕只认为祭地最为要。”

这是刘贺第一次看见这规模的镇墓仪式。

方相氏不是人。千百年前，她先是黄帝的次妃，而后成为大巫，最后成为神。如今，她披熊，黄金面，四只睛瞠，上黑红，一手戈，一手执盾。九十九名巫觋叫喊着、跃着跟在后，所有人都着面，或为熊，或为虎。他们蜂拥至墓，俯瞰碧落黄泉，杀声震天，开始驱鬼镇邪。

“你知前秦将领蒙恬吗？”

“蒙恬是被冤死的。死前说了一句话，他没有恨胡亥，也没有怨二世，反而说：他从临洮至辽东修了万里城，其中一定断了地脉，那就是他的死罪。”

上官轻轻打了一哆嗦。

只像是先帝刚去上朝了，不久就要回来。殿中有神座，座上暂时是空的。等灵柩葬礼毕，人就会把先帝生前衣冠取来，架在神座上，这样当众官手里香烛齐燃时，他就真在云遮雾罩里坐着了。

上官疑惑想要追问，可刘贺旋即就被太常请了过去。他缓缓登上祭坛，向东方三辰旗奉上祭酒，随太常一番哦祷告，告祭天神，敕令上司命、司禄保佑万世千秋。又转向地墓方向，祭酒洒地，以奉墓皇、泰山君。结束后，匆匆了祭坛，又向上官使了一个。

巫觋手里火把燎起乌帷，厌胜之当空泼洒，让本就烟弥漫的大祭现场更显混沌，恍如相，百鬼邪行。唯独有那一条通向地的通，比一切的颜都，无数的人影也遮挡不住，正无声地引着他们走黑。

这问题却有奇怪。“虽然天生万，但人还是以孝为先，自然是祖宗最为重要。”

他们想起上的覆斗，覆斗上的苍松，松针上的层云，那就是泰山压，每一声木的形变、碎石的掉落，都像崩塌。他们想起外面世里的活人，妻妾、儿女、妇、仇人，他们都是的，自己却越走越冷，像走路必须卸负荷。边人都陌生，人人了僵的面，像未被驱净的鬼神。

没有人想要慢慢走。

“厚费数百万兮，治冢广大。绘锦周塘中兮，悬璧饰庐堂……”

上官本以为刘贺这时候该不耐烦，却发现他一反常态，前所未有地严肃，就像不用眨一样定睛看着，仿佛要把前一切烙印脑海里。可哪怕是在这样张的时刻，他还是留意到了上官的目光，于是轻轻问她一句：“皇太后知接来的祭祀分哪几步吗？”

他们还听见有人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在唱，那是一首没有听过的赋：

“祭天，祭地，祭祖。”这是最简单的一问，上官也谙熟。

在继续经历祭酒、参拜、多仪式后，停放多时的皇帝大行终于再次移动。它被抬到一台大的龙形车上，车底是斜的，正与墓坡度相符。墓中央早已用青石板铺好车轨，大绳索从四方牵引着龙车缓缓行，人则在两侧阶梯上随行。光快速从后退，光源只剩墓两侧一路延伸至的明灯。灯油是腥的，是采南海鲛人油脂而成。时间被拉，空气粘滞冷，任何一声音都宛如响。

上官看这巫祭次数不少，可从来没了解过背后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