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而是有个病殃殃的魂魄抓着它,慢悠悠、黏糊糊地跑过去的。那天弓箭场里零零散散有几十名兵校,他们在不远的将来都被调了岗、换了队,被放那个号称“敢死鬼”的阵营里,冲锋陷阵,敢不敢不知,只是大都成了死鬼,十不余一。
还有其他蛛丝迹:比如以前能像樊哙般吃,现在最多也吃不过半只猪;以前吃粉能放厚厚一层辛料,现在味淡得发寡;以前什么酒都喝,现在拿着个莫名其妙的青铜,摆来摆去,也不知到底是在酒还是炼丹。
比如,他在夜里白生生瞪着一双,越来越多地彻夜无眠。
再聊去就越来越接近闺房私语,刘基不得不叫停潘四娘,可接来,却不知该从何帮忙。他又不通医术,现在也没了人脉,能什么?
潘四娘摇摇,确凿无疑地说:“他是心病。”
“什么心病 ?”
“你记得我跟你说过侠客的事吗?”
“记得,很多人说义兄像古代侠客,对吧?我也这么觉得。”
“我说那些人没一个好死的。有个人跟我扯过一段文,不知为什么被我记住了,就像刻在里一样。他说:若士必怒,伏尸二人,血五步,天缟素。我不是说太史要去刺杀什么的啊,但总有些时候,我看着他,幽幽地,脑里就一直唱这几句话。”
潘四娘是什么人?很久以前还在刘繇营中的时候,她吼一句话,好些兵将都得抖三抖。她从来没说过这玄乎的话。可就算刘基不理解她的意思,也没法反驳,因为他似乎也看不懂太史义了。
刘基摇摇,只觉得酒意从四面八方压着。他问:“你想我怎么帮忙?”
“跟我去见个人。那家伙知的一定比我多,可他不会跟我说。”
刘基心想,那我去又有什么用?
可潘四娘说完后,不加解释,带着刘基踩了夜小路,凑近军营最密集。刘基想起吕蒙说过军事重地不宜窥探,但是一来潘四娘看着着急,二来她步履矫健,全然还是当年横行军中的样,刘基哪怕想要阻拦也来不及。过了营垒层层鹿角,潘四娘有意带着他沿营帐间的影急行,不过守备森严,路上还是跟两个斥候照了面。她作为都尉夫人并不慌张,大大方方应过去,也没有人询问。吕蒙白天让刘基穿上了吴军的两当甲,所以看之,也看不份。
在路上,潘四娘给他解释:建昌都尉麾辖六县,总兵力不能说,但主无非是三拨曲。他们之间来源不同,不能打混合,所以都用营帐外的牦旌来区分,看牦旌外围一圈旗穗的颜:和绿盔甲同的是孙家的主力队,因为孙权驻扎在吴,所以称吴军;白是百越归降人士,选壮者编组而成,民族众多、习俗繁杂,看上去最为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