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他的使者完全是没日没夜地来。以前少府夜里只留人巡查看守的,现在不得不给每个坊室都留人值夜,不然那些使者在大半夜持节来到,守卫又应付不了,只能把上官员从睡梦里叫醒,闹得一夜惊扰。
啊!乐成在心里大喊声,那个小祖宗到底想什么?
他突然想起一件事:“对了,我让你把王吉找来,他人呢?”
太官令有些尴尬地笑了笑,“他还有事,完了才能过来。”
乐成不耐烦地说:“什么事?说清楚!”
太官令沉片刻,但终究耐不住乐成的目光,支支吾吾地说:“大人不是把他引荐了给大将军吗?他这两天,都往大将军府上跑。”
乐成的睛一瞬间瞪大了,然后慢慢看向远,咬牙切齿:“这个伪君。”
从大将军府来之后,王吉依然心有余悸。
他甚至不敢直接去找龚遂,而是先到中央官署里去转了转。从王国跟过来的二百多人,除了分到皇帝寝温室殿的臣以外,其余都在中央官署临时调的十多间廊屋里。放望去,还在官署里待命的大分都是以前二百石以上官员,而那些小厮小吏反而都拿了临时符节,到里各上蹿去了。
王吉便找些无关要的同僚来打发时间,直到临近傍晚,才找个理由离开。一路上又小心留意着没有人跟踪,七拐八绕,才终于闪了龚遂的屋。
龚遂见到他的神,既不惊,也不惧,眯着一双憨厚的细,只问:“你去见大将军了?”
王吉瞥了他一,抿着嘴跪坐到席上,又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喝。完了才说:“少卿,你这双睛不哭的时候,还是很毒的。”
龚遂也不反驳:“我想着你也该去了。上次一番兼施,让少府乐成替我们给大将军提了建议,大将军也确实延后了拜庙的时间。既然已经搭上了线,总得去个脸。你又怕我拉不这个脸,所以就瞒着我,自己去了。”
王吉却沉默了片刻,说:“——去了才明白,我还是急了一。”
“怎么说?大将军不认?”
“大将军一句话就堵住了:那是太常府大典星的推测,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
“呵。”龚遂一怔,然后是苦笑,“真不简单。”
只是这么一句话,两个人都立刻明白了:霍光仍然没有信任他们二人。只要心念一转,他完全可以摘掉一切责任,甚至反过来说是他们拖延了祭拜庙的仪式。
虽然从发一直到现在,昌邑王的各行为、影响基本都在预测之中,他们所的铺垫也都到位,可是现在还远远没有到松一气的时候——他们两个人依然是随时可能被抛弃的棋。
“他这样说了,你还怎么聊去?”
“不必明知故问。”王吉面无表地回答。龚遂当然明白,拜谒、送礼,甚至诵一篇文采斐然、歌功颂德的文章,那都是最常见的动作,少不了的。那正是龚遂不来的事,所以从某程度上来说,他还激王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