昌邑哀王去世后,理应把他的礼传承给年轻昌邑王继续使用,而不是用它来陪葬。那是因为实用礼没有太多殉葬的价值,而且传之后世,也可以化它上告天神、祭祀先祖的意义。
要是这样,这只豆灯就不该留在昌邑国,而是会随着刘贺被贬斥到海昏城。
可如果真是这样,那为什么豫章郡的东西会跑到北方去?王祐说的那么多话,到底有几句是真、几句是假?
豫章郡这里,又真的有人能挖坟掘墓吗?先前也有例证,寻常老百姓对这类事还是比较忌惮。宁肯滥杀活人,不敢得罪鬼神,这是刻在人们心里的朴素念。所以也唯独在曹司空手,能聚拢一些摸金盗墓方面的独特人才——难,这里还只是挖了一些散件,还有更多宝藏仍然埋在豫章地?
诸事叨扰,刘基已经饿半天了。秋老虎还在肆着,可他坐在闷的屋里看着一地明,倒觉得里空谷回响,如坠冰窟。
曹、王祐、太史慈……还有百年以前的刘髆、刘贺……在刘基面前,就像有一丝线从各上,跨越南北,穿透光,在这些人之间编织成网。而要解开这张网的关键,还是在于一个地方:海昏,还有那个他本来就要见的人。
而在另一边,在院里暗暗观察着的吕家曲,并没有看什么端倪。他只见这位年轻的白衣步履匆匆地了房间,将各一应铺开,看了很久,想了很久,才缓缓将东西收拾回去。在房间以前,他还有踉跄,显然是不习惯于先前命案的血腥现场,或者是虽然看过,但始终无法平静地接受。
但到离开房间的时候,他却觉得刘基有一微妙的改变:这么多天以来,他好像终于结束了那半悬在空中的状态,而是实实在在、大步星地走了这个局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