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大汉血脉里并没有那么煊赫,他又是少年失怙,所以对于的形制、材质、年代等等,也并非真的了解。但这个时候只能着来,从容易手的地方去想,比如最简单的:上的文字 。
在之前,所有人的目光更多聚焦在金上,刘基则留意到漆,都是这里价值最的东西。可在件堆中,还有其他类型的珍品,比如青铜。
之前在柿金上艰难读的小字“昌邑”,到了青铜上,倒是金底朱字,刻画分明。
在其中一枚不太起的青铜豆灯上,油碟外边沿一圈,刻着八个字:“昌邑籍田烛定第一”。
这看起来是个实用品,无甚雕琢,可一旦把“昌邑”和“籍田”写到一起,却有了别的义:这是因为,当今兖州山郡昌邑县,是不可能和“籍田”一事挂起钩来的。
籍田是自三代开始传承的吉礼,期间有过中断,但大汉文帝诏令“夫农,天之本也,其开籍田,朕亲率耕,以给宗庙粢盛”,重新开启皇帝亲自开耕劝农的传统。在承平年代,这本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仪典之一。
因此,“籍田”二字在寻常郡县里是不能现的。当它和“昌邑”并举,只能表明这件不属于当代,而属于曾经的昌邑王国。王国礼制和中央朝廷相似,只是规格降低,所以当昌邑王举行籍田的时候,就会用到这一盏青铜豆灯。
刘基细细回忆:昌邑王国从什么时候开始,又是什么时候变成山郡的?
于是便想起,那段在大汉历史上云遮雾罩、众说纷纭,像寂夜潭一样让人看不真切,却又像星一般骤然划过的时代——
汉废帝刘贺,自上古三代以来,在位时间最短的皇帝,从登临大宝到贬为庶人,仅仅历时二十七日。
随着他被罢黜,昌邑王国也遭国除,于是才有了如今的山郡。
既然这盏铜灯上面写着的是“昌邑籍田”,说明制作时昌邑国还在,而在两百多接近三百年以前,一共只有过两位昌邑王:一位是昌邑哀王刘髆,一位是汉废帝刘贺。他们为王的时间,大概只在汉武帝晚期至汉宣帝登基时,短短二十多年。
假如这些明都自同一批,那么,它们就一定是在那二十多年中间被制作来,后来成为殉葬品的。
但想到这里,也仅仅是了解了的制作年间,并没有改变“昌邑”位于兖州的事实。更别说对找到王祐的落有什么帮助。可这整件事里就是有一个巧合的地方,而且对于像吕蒙这样虽然机练但不谙史学的人,很难联想起来;在左右牵连的人当中,偏偏只有刘基,才想得起这样的关联。
其实说穿了,也不复杂:
汉废帝刘贺在被罢黜以后十一年,被册封为海昏侯,远渡江西,来到了如今的豫章郡海昏城。这位荒唐的废帝,就在那里结束了他的一生。他的墓一定在海昏的某个地方,只是就像其他王公贵族的一样,被刻意隐藏起来,二百多年并未被人发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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