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,这里是哪里?
他扶着扶手试图站起身来,想要去找容璧的手记。起身过程还是感觉到来自四肢骨骸传来的疲惫沉重感,胸口伤口处仍然传来隐隐的伤痛,心中微微有些歉然,却听到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:“你继续歇着,汤都是按你的法子做的,放心吧,不用老来厨房看,好好睡一会儿。”
他抬眼看到之前见过的恭敬却眼睛里带着警惕和锐利的青年书生,他身上的书生袍袖高高卷着,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,对着他笑得殷切又关心,还强调了一句:“放了你带回来的干鸡枞,真的是太香了。”
元钧只能往回又躺了下去,容墨这才放心挥了挥手,又进了厨房去了,厨房里响起了密集的剁肉的声音。
容墨,容璧的三哥,他怎么在这里?他不是在京城里吗?
不对,他忽然反应过来,外面隐隐传来的戏班子的声音……仍然还在年里,加上今年收复了燕云十六州,朝廷哪怕再忌惮靖北王,也还是要做出庆贺的姿态的,因此过年罢朝期间,各地的戏班子、杂耍都得了准许进了京,正在大肆庆祝着,城门税也收了个盘满钵满,加上明年恩科和正科同时并举,如今京城里各地来赶考的举子多进了,京里热闹得连在宝函宫都能听到外面戏班子的热闹。
所以,这是在京里?长姐让容璧回京了?
他刚要起身,院门推开,容毅挑着一挑柴火进来了,上面还挂着两只野鸡,看到他也是道:“怎么起来了,歇着吧,我和老三做饭就行了,看,买柴火的时候看到有人卖这野鸡,我看挺肥的,大过年的猎户不容易,就买了下来,一会儿就用盐给抹上做风□□。这京里真是样样都贵,柴火都要买,等闲了我自己上山打一车柴去。”
元钧:“……城里的山是御花园后山,不许上山打柴打猎的,仔细被城卫队给抓了。”
容毅道:“知道的,我出城去,你放心。刚才打听了下城门税,有京城的火牌的话,只收一半的城门税!”
元钧:“……自用不卖的话应该不用交税才对。”
容毅满不在乎道:“城门兵丁全靠这个生活,天天过,不给人家点好处,到时候人家在什么上为难你,犯不着。”他利落地将沉重的柴火码到墙边,一边问道:“屋里的被子够暖吗?今儿天气好,我再请大夫来给你把把脉?药吃了没?”
元钧有些吃不消这种关心,只勉强答了几句,看容毅几下子将柴磊好,然后去厨房看了眼又捏了山鸡,井里打了水,又从厨房提了一壶滚烫的水出来,在一旁杀鸡拔毛。
元钧看着也不见白缨红缨和仆佣帮忙,也不好问,便问道:“三哥做饭会不会影响温书,不如请个厨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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