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一可悦事,三之妻延光,翌晨即至吾家,携礼致歉,俯告吾妻曰:“吾知大过,心有愧焉,委屈侍家,求婆母许吾携其归。”吾妻言:“小两间常起争攘,乃寻常之事,亦三之咎。些许微末之事,竟归返母家,实吾教失策,致其骄纵。”遂遣人呼三,三见妻,而泪。延光念之终夜,遂趋前拥之。继之,妻夫二人向吾妻行礼辞谢,相携而归。
妻怒曰:“吾即予其鸩酒,亦恐污杯!”吾拭泪,续:“然吾知其素日品行,侍家此番言论尚未校,或存误会,望妻主垂怜,先勿绝其生息。”观吾妻有动摇之,吾匍伏跪于妻之足畔,为求,“望吾家女之生辰甫过,喜气尚存,获女周岁,父女将聚,若缘此事睽离,岂弗悯乎?且妻与秦家之在,三延光之此门佳亲,恐生怨矣。”妻覃思许久,亦忍痛言:“二铸此大愆,今置维艰,先阖封院幽锢,待风势稍缓,旋即清肃。”吾泣涕恩。
此逆。然已与史家订亲,丑闻若传,结亲成仇尚罢,亦将牵连族未嫁侄之生死。”吾涕泣,曰:“贱夫教不善,致此不侍父母,不友兄弟。吾女正值上之际,恐亦为这般兄弟所累。若续,恐更生大孽事,照理云,当毙之。”言至其后,吾已痛心至无语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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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数日,吾妻门归,释然而语于我曰:“吾与史家议亲之事,事可解。令奉家替顾家阁,其名洁,貌与奉家颇类,可保家族清誉。吾已向史家陈之,彼等亦许。”吾遽问:“顾家当如何?”妻曰:“吾与史家言,吾夜间梦及吾母,吾母告余云,二僻,乃天降于地之顽石,不通理,且易招祸殃。若八字相契则善,不契则将有大祸。此需留于观祈佑,为家族添福泽,砥节励行,史家遂不问矣。”
吾尚欣悦于此事得解未久,吾妻复叹曰:“然此专亲事委于奉家,恐其弗愿,尚需汝往劝焉。”吾曰:“史家乃何般钟鸣鼎之所!吾曾闻奉家于顾家有怨怼之辞,彼时因之责惩于彼。”吾妻曰:“此门亲事若详论之,奉家必弗从。”其后复言:“史家自古为保嫡系血脉纯正,固妹之,防妹相残,遂有共夫之习,保嫡系由共夫所受,固嫡系正统。”吾不禁惊而呼曰:“何存如此之事?自古男以忠贞不二为誉,妻亡再嫁为耻,常有男为家所迫二次成婚,男为不侍二妻遂择自缢亡,实乃贞德善。”妻曰:“故史家此等富贵之门,有此旧俗,鲜罕有男愿嫁,况至此代,史家嫡系有三女,此乃一夫三妻,此何以堪?需汝先诣奉家以告之,劝之乃善。”吾从之。
妻蹙额,罢手:“然当先封缄消息,万不可使之也。”吾言:“吾当率先封锢吾后院诸蹊径,拘诸公之侍从于,严审往来之人,以防秽言,玷吾家之清誉。”妻允,曰:“先勿遣散雇佣之侍从,防人起疑,然先用死契之侍从,盯诸人,凡有言语漏者,悉皆杖毙发卖。”吾从妻命。
吾言:“愚夫不辨好歹,容贱夫一询,吾家与史家婚事,有何法可退婚?”妻曰:“三媒六聘已,无端退婚,岂不让外人妄加揣测?”然若不退,吾等人家,安能行骗婚之事?后吾等亦未思得良策,苦思一夜,未尝有眠。自此,全院之人皆噤若寒蝉,莫敢一言。不明其由,心惧甚矣,恐祸之将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