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昙昼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:“何事?”
莫迟手上还拿着那张信纸:“没什么,就是想和你说说时方砚的事。”
杜昙昼半天没回话。
莫迟站在屏风后,继续:“我觉得,那个现在芦苇里、救了那四个船护卫的人,应该就是时方砚。此前他在给你的留书中,专门提到匪一事,应该不是故玄虚,而是真的发现匪有问题。所以我猜,他应该是通过假死,暗中去调查那些匪贼了。”
莫迟想了想,又说:“他可能就是在调查的过程中,正好见到匪抢劫官船,差错之,给那几个官兵指了条逃生之路。否则那个芦苇里的人,为什么要用布蒙面,还全程都不说话,想来应该是时方砚不想暴份,打算继续潜伏查探。”
须臾后,杜昙昼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:“我同意你的看法,川县矿坑事小,匪才是重中之重。今日离开矿前我已经和冉遥说了,明日会和他一起带上州府的官兵,一同去容岛附近探查。”
不知为何,他的声线有些低沉,慵懒中带着沙哑与倦意。
莫迟眨了眨,也许多日奔忙,杜昙昼是累了吧。
他没有多心,又说:“时方砚的信还在我这里,以后说不定会成为证据,还是还给你吧。”
“……放外面桌上吧,我一会儿过去拿。”杜昙昼的语气听上去很是踌躇,好像有什么为难之事。
夜不收的谨慎让莫迟没有听从,他想了想,说:“还是你收好吧,放在外面,万一被风跑就不好了。”
屏风安静了片刻,随后传来一阵淋漓的声。
如果到这时,莫迟能反应过来的话,也许他就不会持,要亲手把信到杜昙昼手里。
声消失后,又传来几声沉闷的脚步声,像是有谁光脚踩在木板上。
不一会儿,一条漉漉的手臂从屏风后伸来:“给我吧。”
到了这一刻,迟钝的莫迟还是没有发现不对,反而没力地追问了一句:“你在洗漱吗?还是先手吧,把信纸了就不好了。”
杜昙昼用充满着忍耐的吻,咬着牙说:“你哪儿那么多废话,赶快给我回房去!”
莫迟“哦”了一声,拿着信走过去。
要说那屏风也是奇怪,寻常屏风的脚都得竖直纤细,这样看上去才合理好看。
而杜昙中房中的这扇屏风,是店家准备的便宜货,为了站得牢,还在底多了几个横向的支脚。
莫迟走过去时,脚一个没注意,一脚踢歪了一边的支脚。
原本工就不稳当的屏风,就在这一脚之,居然晃晃悠悠地朝莫迟的方向倒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