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不日便能结束,到时候我差人送你回去。你昏睡的这几日,你的属乌兰来救过你一回,被季怀真的人挡了。”
燕迟没吭声,不是瀛禾的名字,还是季怀真的,从前这人嘴里吐,都叫他觉十分微妙。
“怎得这般惊讶?难你认定你大哥不会救你?”陆拾遗一笑,“其实也不然,你大哥看似被季怀真给威胁,但其实是顺推舟。因你三哥的关系,鞑靼一直试图涉夷戎政,他想收拾鞑靼很久了,又无正当由,若无季怀真从中作梗也就罢了,既季怀真给了他这个机会,他当然要拉大齐,打得鞑靼不敢轻易关,为你们夷戎再挣来一年调养生息的机会。”
燕迟沉默不语,突然一笑。
“照你这样的说法,季怀真还是有心帮我夷戎了?”
见他中固执倔,陆拾遗不知想起什么,透过燕迟又看到了谁,匆匆移开目光。
一提季怀真,燕迟一反常态,气如烧火时拉动的风箱,指尖不住颤抖,四肢百骸又痛起来。
“他……他利用我,他知我一定会去救他,他什么都知。”燕迟激动不已,见要从床上跌,陆拾遗慌忙扶住他,睁睁瞧着燕迟吐瘀血,喃喃自语,“他还作践我,他……”
陆拾遗平静:“可他提醒你,小心你大哥,此话确实不错。”
燕迟一怔,继而看向陆拾遗,目光中带着些恼羞成怒的愤恨。
“汶一役,你既写信向瀛禾求援,为何援兵迟迟不到?你父王既知你三哥对你不利,怎可能坐视不,但从中是否有你大哥奉违,又或者途中拖延,才导致你孤立无援?这你可想过?”
燕迟又是一怔,半晌不曾说话,不知多久过后,才涩无力地狡辩:“汶一役,你又不曾亲旁观,我为什么要信你的话,你和季怀真是一样的人……你把我带来,却不会放我走。”
“谁说我不在,那日鞑靼屠凭栏村时,带齐兵去支援的人就是我,我亲看着你骑带季怀真往南逃了,若我猜的不错,你们是躲去你娘的庙中。”
燕迟认命地闭上,这才意识到,原来那天恍惚间听到的熟悉声音竟真是陆拾遗。
“你是瀛禾的弟弟不假,可你更是叶红玉的儿。你大哥现在的拥护者,是昔年拥护叶红玉的人,你当真觉得他们是跟着你大哥?他们是念在你娘昔日的恩惠上,想要拥保护她唯一的骨至亲,只因你与瀛禾是一的,且什么都不争,他们才听命于你大哥。”
陆拾遗理智,却又残忍地看着燕迟:“只要有你和獒云在,你大哥永远得不到他想要的。就因你是叶红玉的儿,就因你有苏合可汗的。就算你不争,若有天獒云败了,死在你大哥手,他的为复仇也会拥你上位,离间你兄弟二人,只要你活着一天,对瀛禾来说都是个威胁。所有他乐意看到你追着季怀真回上京,他不得你不回敕勒川。”
燕迟不说话,死了般沉寂,怔怔看着自己的手。
再开时,已是神惘然,声音喑哑。
“你可知我大哥为何有眉断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