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手臂。彼时季怀真还不知他脸上的笑容神态与那滥赌的父亲如一辙,但他地察觉了母亲对自己的抗拒。
三天后,季怀真从陆家跑了来。
直至两年后再见陆拾遗,他已有了新名字,新的份,足够与他平起平坐。季怀真狐假虎威,稍有了扬眉吐气的快,他还不知自此以后,陆拾遗这名字于他如噩梦一般萦绕不散。
思及至此,季怀真心中冷笑,心想幼时二人第一次见面是他沉不住气,今天他就非得陆拾遗一回。
果不其然,陆拾遗最先开,冷冷看着季怀真:“你为何将恭州百姓的命于不顾,大开城门放夷戎人来?”
对方越是愤怒,越是失态,季怀真就越是享受。
他托起茶盏噙了茶,视线却未曾从陆拾遗上离开。
“我将恭州百姓的命至于不顾?这话该我问你才对,你与皇帝联手打算将我除掉,不许梁崇光支援恭州的时候可曾想过万一恭州城破同样会伤及百姓!他们的命是命,你们的命是命,我那五万亲兵的命难就不是命!”
季怀真笑着,一步步朝陆拾遗了过去,一字一句:“陆拾遗,你现在这般大义凛然地声讨我,只不过是因为被绝境的人不是你罢了。说到底,你也不过是皇帝养的一条狗,你以为你的忠心可以打动他,可咱们这位皇帝,从始至终都防着你,防着李峁,否则怎会我有兵权而你们却没有?!”
陆拾遗中渐有怒意。
“我从始至终,都没想过要你的命,我要想杀你,早在汾州就有机会动手了,若你束手就擒,我当时就会送你去东瀛。”陆拾遗不卑不亢,不躲不避地与季怀真对视着,“你以为三喜怎么到的敕勒川?你以为,若无我暗中一路吩咐去,就凭他的本事,早就不知死在哪里了。”
“季怀真,还有一件事,你想错了,你我二人都是皇权养的狗不假,可我陆拾遗效忠的从不是坐在龙椅上的人。若是明君,当狗又如何;若不是,纵使人前再显贵,可人后,又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?”
他语气从平缓到急切,说到最后,竟难得显一丝怒容。
“有些事,你若不敢,若贪恋权势地位,就把兵权,我来就是!”
说罢,陆拾遗面若寒霜,不住起伏。
他这番话说得痛快,好了被恼羞成怒的季怀真一拳打在脸上的准备,然而对方半晌没有动静,陆拾遗偏一看,发现季怀真在看着他笑。
季怀真像是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,一边笑,一边啼笑皆非地摇。
他泪都快笑来,给陆拾遗鼓掌叫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