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人世,也就这吃有些意思。’释月百无聊赖的想着。
释月喂它吃吃菜,真把它当个什么小玩意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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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日里能搜罗的山珍要少一些,多是些野草芽之类,倒是有零星的樱桃红了,可不是那么好找。
见方稷玄面不改,只盛饭端菜往桌边去,释月觉得无趣,从窗台上栽去,化作银光一团,又自桌畔现。
她言语恶劣,方稷玄只肃着他的一张冷脸,说:“那也如她所愿了。只怕因别的事死了,会不甘心。”
染了不少人之习。
一半的岩鲶用柳条串了烤,这是林中人捕了鱼获后最常见的法,不过撒了料粉之后,整条就变得焦脆香绝。
释月横坐在窗台上,抱膝瞧着方稷玄用那双宽厚生茧的手在料理厨事。她见惯了自觉得没什么,若叫旁人看见,定然颇别扭。
方稷玄见它吃了三块鱼,又吞了一勺野韭炒,还站在碗上,指使方稷玄给他盛松仁炒松,结果被他轻轻一弹指,跌一碗野菜汤里,差灭了。
“不甘心又怎样,无能为力的事多了去了。”释月无所谓的说,又学着喜温托腮的动作,也如她般勾一个大大的笑弧来,嗅到臼中辣与椒的料粉气味独特,又贪玩蘸了些在尖,只觉又刺又麻。
喜温自父亲死后,家中男丁断绝,也就免了这年年上贡的份额,倒也算某程度上的自由。
乔金粟也不恼,洗净了叶裹了新红的樱桃给
“走了近十日了。”方稷玄指的是喜温。
如二狗,三驴,老六,小九之类的,或低贱自比犬畜牲,或脆就是个排行号数。
可能是贴着家宅有地,乔家院里的樱桃熟得早,但乔婶只给两个孩吃了一,自己一粒都没尝,因为冬日里释月赊了几回油,还没还上,乔婶也不觉得樱桃就能抵了,多是算利息。
“这又是谁的拿手好菜呢?”释月歪首枕在膝上,巧笑嫣嫣的望着他。
但糖在此地实在价贵,而化冰后鱼虾价贱,就有这两粒饴糖换得岩鲶一桶还蚀本的说法了。
释月故作矜持的吃着,有庆幸方才吞嚼了话。
除了释月和方稷玄之外,这屋里再没有别人,灶里的火苗悄悄顺着方稷玄的袍边沿一路扭上来,等他闻见焦糊味时,已经被燎一条黑边了。
产丰饶,到了季节,还要向北江朝廷‘贡鲜’,光是梅鹿这一项,又要细分成鹿鹿血,鹿鹿尾,鹿鹿,鹿胎鹿茸等等。
这桶岩鲶并不算少,分一分可以两顿。
空有变幻之术,却被迫囿于方寸之地,释月又有些恼恨,看在满桌饭的份上才落座。
灶上此时闹,大锅里扑着稠粥,小砂锅得慢,油也慢腾腾的烹着蒜和姜片,直到姜片稍蜷,蒜金黄,再短腌过的鱼块,煎得鱼发脆,鱼渐白时些豆酱和酒焖炖上一会就成了。
她本想说方稷玄要拿这怪味来作践,又想起自他手里的吃总是味,气也比直接茹饮血来的馥郁,便没说这话,省得吃鱼时又自打嘴。
释月趴在桌上假寐,撩开看他,:“说不准叫罴吃了。”
岩鲶细鲜,通可,脏有些苦,不过更是一风味。
行征召来的散兵都是庶民,哪有什么好名字,却不想竟能炼成那样一支悍勇的军。
‘只’字带带脚,吞嚼起来毫不费力,就不能喝汤,一喝就要熄了。
另一半的岩鲶晚膳,肚抠挖彻底,摊开腹腔,可见中竖的一脊骨和分叉开去的横刺,血洗得也净。
山上不止鹿狍虎狼,还有人参、松、哈什蚂、刺五加等山珍药材,江河里又产珠鱼虾。
方稷玄赤手拿住的砂锅柄,将酱焖鱼块倒陶碗里,说了个很是寻常的名字。
鸭河泺偏僻但不贫瘠,靠山吃山靠吃,连一团火也跟着享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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