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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六、养病症北堂睡昏沉加严宪姬巽沐天恩(2/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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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夜听表将这几天在之事都说了,齐寅已觉察到些许不妙,难以置信地质问她为什么要反咬一?当初是她要争,家里才帮着她争,而今她不争了,将自己摘得净净。她是波澜也不兴的潭,调脸儿就把自己说成被浪裹挟着无力脱珠儿。今上跟她是冰释前嫌、重修旧好,这吐不来的恶气岂非要发在别人上?表就只是笑,说那就是别人活该咯,虽然她是有不对的地方,但是退一万步来讲,家里难就没有错吗?她与姊妹厮杀是她的事,一时气血上找些外援也是无可厚非,但她开了就得帮着她吗?谁帮她,谁就是谋逆,是决皇女之命以饕自家富贵,是纵自之嗜而戕天家手足,是十恶不赦,罔顾人,蔑视幼,不守尊卑。

然而这倒提醒了姬莹婼,函谷郡公的旧账还没跟算。略微一想就知是四皇姨借着侯夫婿提醒她,就好像在说‘陛气就把这篇儿彻底揭过去吧,再揪着不放,陛可就要成暴君咯’。

夏司寝前来传旨,说关侯已经醒了,陛正跟侯姎说己话,宣他后殿觐见。弘涎殿曾是先帝寝殿,自是金碧辉煌,只不过变遗痕未经修缮,偶然映齐寅底,令他目惊心。表说昨夜在家主上动刀就是在弘涎殿的后殿,齐寅想来那也是为着敲打表,谁让她近来

不过函谷郡公确是最可恶的那个,他被齐太姥狠狠教训过一顿,不仅没认清自己的本分,甚至还学会了利用谶语诳惑百姓,贬损母皇,以求助四皇姨一臂之力。只有四皇姨登基,齐家才能从中攫取最大的利益,兰芳卿娘当上国姑,还是四皇姨的妗娘,亲上加亲,怎么也得封个护国妇。届时御前中令就不再是天女外戚了,她是皇姨表妹,是正枝以外的郡王。函谷郡公的算盘珠未免也打得太响,简直罪大恶极,封他当郡公都不够,还要当王父,要当诰命,那脆把皇位给他坐就得了呗,全天陪着他过家家。姬莹婼真被气笑了,扶着额直乐,让夏舜华宣侯夫婿殿。

北堂小姨现在已恢复了清醒,呼声沉沉,脑袋一顿一顿地犯困。昨天夜里皇姨去了大将军府一趟,将北堂小姨的况告知,侯夫婿大清早就了,在弘涎殿外等候。姬莹婼觉得有些遗憾,姨舅来了,她都不能和小姨独了,北堂小姨难得这么可,迷迷糊糊地任摆,她还想再跟小姨玩一会儿呢。姨舅讨人厌,打扰人家清净,他爹的旧账还没翻,他不好好跟家待着,跑到里来。

之前人家在背后戳着他的脊梁骨说他是老夫的儿,摇着扇挖苦他、讥讽他,说‘关侯居天之广居,立天之正位,行天之大,乃一天立地之大丈妇也,谁料摊上不贤惠的夫婿。啊呀,自古英雌皆如此,托君臣之义,济世安民,忠君报国,岂会在意那叁绺梳、两截穿衣的小事儿?难免夫侍不敬戒。你别看人家侯夫婿虽然不甚贤惠,但过得比我们这些贤惠的都更好呢。武妇嘛,枝大叶的,怎么都过得去,有他伺候、没他伺候,还不是一样?就不像我们家家主,金贵的呢。龙没有了,那个侧夫也是蠢才,用荔枝不就行了?小门小,乡来的,给沏碗槐,把家主给腻住了,差掀他脸上去。’就算齐寅当时不在场,想挤兑他的人也会千方百计把话传到他的耳朵里,将他气得直哭。

她的语调愈发冷寂去,齐寅被她变脸的速度给惊到了。表事从不后悔,她自己铸难以回的大错,一贯都是真心诚意地迁怒旁人。她当年为着保命,不惜把所有罪咎都推到生父上,说如果不是父亲害了她,她还是小小一枚玉卵,依附在母皇的胞络里。都是父亲的错,都怪父亲,害得母皇生一个犯了滔天大罪的女儿。言之意是‘娘好,女儿在娘肚里也好,生以后变得不好,那只能是爹不好。爹坏,教得女儿坏,玷污宗室。那还不如杀了爹,容女儿改正,皆大喜。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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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寅真被表气得天旋地转,惟恐大难临,可又觉得她其实没有说错,仔细想想确是这么个理。皇女有些,姊妹相争也是常有的事,父亲什么非要拉偏架呢?娘和妹妹已不在京中,现只有他在天女脚,齐寅担心自己受到父亲的拖累——又不是没有过。

说罢,还给了侯姎一只空杯让她拿拿看。侯姎尚没什么力气,肢关节也都还不灵活,茶杯掉在榻上,她愣愣低,非常不解。定王舀喂她,她拨着空茶杯,小声哼哼着,说‘还要’,少帝很有些坐不住,当着侍的面又不好意思说她想喂,只在旁扯着定王的衣摆,让她要是忙就赶忙去吧。

太皇太夫被赶到墙夹里住了好几年,表儿没过他,提起来就是痛心疾首的模样。平时不闻不问,随求个恩典,少帝竟同意把他移来,表不停蹄赶去夹迎接,跪在地上嚎泣不止,说‘父亲呀父亲,女儿为了弥补您的过错,在外奔波劳碌,碎了心呀父亲。’太皇太夫平时就什么都不懂,能重见天日,还真以为是十恶不赦的自己沾了亲王女儿的光,抹着泪哭个不停,说‘王姎,仆在这里,您跪错人了。’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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