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八、同飞鸟高低飞不同无福命求福总是无(2/2)

梅婴也晓得这事，本就不放在心上。不过是去西北那苦寒之地而已，算得了什么？家主就是到街上要饭，他也要跟着为家主捧碗。对此事不知的除了金侧夫以外，就只有雪胎，他听完就愣了，差跌了手里的玉筷。

娘们翻过席以后还接着耍，男眷纷纷都回去。家主有些陪不住，说送她的乖乖儿回房安置，说会话再回来，趁着这个机会透透气。齐先生看来雪胎的神有些不太对，问他是不是记挂着母父，不想跟着走，届时把他的契纸烧了，放他去，再找一个好人家了他，将他安顿好。雪胎千恩万谢，正给齐先生磕，家主酒气醺然地推门来，抱着齐先生就一顿亲，还将他袖起来，在胳膊上咬了一。

那一个晚上，雪胎都在盘算着怎么给自己找条路。理来说，他不应该离开齐先生，可是话又说回来，这是在京师，既都要辞官回乡了，他难也跟着么？

宋大人想抬他，他说他愿意跟着宋大人。

她说宋大人，是相府司直宋珩宋佩。十九岁就省试报中，老帝师重她，这么多年一直竭尽所能地培养，希望日后她能接替宰相首辅的位。宋大人的母亲走得早，她府中常年没个家的人，都是正房父亲和几位叔叔料理家事。若是能给宋大人，那岂不是一步登天了么？

家主醒也昏昏。冥鸿叫执莲、引灯来请，说元卿大人在前正嚷呢，掀开酒盅问她岑藏没藏里，华老医娘把酒都给换了香补骨酒，让娘上前耍一枪给年轻的娘们开开，若是耍不动了，即刻摁来切娘的，趁着大喜日将娘上骨痂剔了。家主仰叹，说细枪杆的八尺红缨枪耍起来直抖，那才叫耍枪，她一杆枪足四十斤，只是名字叫虬枪，那可是宝兵刃，镶宝石的錾百紫金蟒首着玄铁枪尖，是她的心肝宝贝，简直如她小夫郎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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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雪胎？”宋珩仍然笑笑的，很有耐心地等待他回答。

几个娘没一个清醒，说话都不挨着。先生哑然失笑，说好好好，你的正房吃了酒，已倦得睁不开了，快上人前耍你的小夫郎去吧，晚上搂着它睡，抱着它亲，让它伺候你。说罢跟梅婴两个架着她往外走，刚迈过门槛儿，家主又扶着门回，说哎对了，雪胎，宋大人喜你，想抬你回去侍人，你愿不愿意跟了宋大人？

先生说要放雪胎，家主说行，可以，想什么时候放就什么时候放。先生还说让家主给他找个人家，平妻夫。家主想了想，说那就可惜了，宋大人上回说她喜雪胎这样的，想抬回去侍人，看来她占不成这个便宜了，还是钱买个吧。

治世，朝堂里受倚重的都是文臣，哪里还有用武之地？家主再风光，又能风光几时？起先雪胎只是这么想，并没有着急，他恪守本分，也在，还没有经过人事，等他的年纪大了，家主想必是要把他放去另。他这么多年也攒了些钱，跟个读书的娘平妻夫，置办几田宅，再为妻家招个千金，他好好地带。就算日不如在大将军府里好过，但只要她有才华，在仕途上有前景，早晚都是能的。老主母兰芳卿娘不也是从东观校书娘一路走上金殿，当了四品台谏么？而今姜千金年纪轻轻就已是御前中令了。

本来雪胎是不慌神的。也就前几日，家主将公接回来，喜得连摆三天大宴。在席间，男眷们聊起来，都好奇家主会给公择个什么样的妇姎。先生还没有说话，刚抬了平夫的边先生就搭腔，说什么样的妇姎都行，肯上门的就行，公往后是不会离开母亲的，不也行，母亲养他一辈。齐先生于是，说再过个一年半载的，家主还政以后可能要返乡养老，全家都跟着去，又怎会把公丢？

蒙的红绸从脸上落，泪在他的睑渐次。宋珩笑着给雪胎喂了一冷茶，看着他小啜饮，那俨如猫儿狗儿似的样，到很有趣。“真是个玉人。”宋珩摸他的脑袋，“事纫，议酒，乃夫职之最要；孝敬侍奉上，温和以待同辈，乃夫之最要。次不要撞父亲和几房叔叔，知吗？”

大抵是宋家读书居官，世守礼义，同将军府是不一样的，凡事还须小心谨慎、耐劳忍气。“是，我知了”雪胎垂，用的脸颊贴住宋珩微微发凉的掌心。

“我…”雪胎泪矇眬地抬起脸。他是冤枉的，他没有过那样的事，思来想去，不过是奉茶时岳父说茶香淡了，他说这是八分的，仅此而已。这怎能算得上是违忤呢？

木箱忽然倾翻，纷杂的回忆戛然而止，雪胎从箱里来，侧躺在地上息。大人离开的这段时间，他几乎被闷坏了，竹篾编织成的贞笼锁着他，坠很，他只要一想到自己被禁锢着，就羞耻得了，硌得他直淌冷汗，会的肤时而刺痛，微微发，想来是磨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