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番外二：敲骨取髓】(2/4)

“羊不因有罪而死，人不为挨饿而生。”

——你是不是最英勇的战士、最魁梧的男人，这都不重要。重要的是生你的是我。谨记你厄涅的名字，她是肃骨介·牧笃里旄林，是随雪而降的王，是母神的安追，女国的龙。她团结了散落在各地的一百七十二个族；她收复了名为聚金山的母神应许之福地。

“我想成为折兰泉的萨拉。”景额动了动嘴，声音不大，足够牧笃里旄林听清。

“杀了萨拉恩都里，叫诸位烈帐同我分。杀了烈恩都里，将他们的血送往每一座穹庐，与我族人饱餐。”

安灵武将族绝境，杀死了即将接替她成为新王的、她姊的安追，使她们不得不退居环境恶劣的和尔吉库。她们失去了可谓国土的国土，堪为萨拉的萨拉，她的幼女因为饥饿而夭折，她的族人受尽严寒的折磨。她痛恨安灵武，誓要

——你仍然着气，只因生你的是我；族人尊重你，也因生你的是我：在夺走任何一名恩都里之前，哪怕尊贵如萨拉安追，也应当过问他的厄涅、厄云与厄。他首先属于生他之人，然后属于他的姊妹，即便他一无所属，他也是族的财产，不应被据为己有。

——她使仇视彼此百年的族人相亲相，共同抚育无母的孤儿；她使犊驹孙孳息，落千数，货以万计。她的女名为克里宜尔哈，是萨赫麟的烈，洁白的玉兰；她的次女佳珲是瓦克达的烈，振翅的鹞鹰。阿布卡赫母神在十叁层天到寂寞，将她的幼女呼唤到穹的白山圣殿。

厄涅的声音从他传来：

衣少。她将粮省给稚童与产妇，已绝多天，两侧肋历历可数。

刀掼冷，‘刺啦’一声，白的气熏蒸上来。牧笃里旄林侧脸的线条肃杀又利落，青灰的瞳重如尘霾。

“我想…”

他怎么能忘了这一切？他怎么能因为那狡黠如同狐狸般的南方女人说了两句恭维的话，而轻视他的母亲？

后脑的发被攥住，猛地往前拽，景额朝后仰颈，又因自己为人所制而不敢挣扎，只能由着萨拉安追骑在他的脸上。这是母亲的私，常年裹着狐裘与铁甲制而成的战裙，景额到一惊，那汗的两暴地蒙上他的，母亲扯动他的发，气味染遍了他的脸，如同野兽标记领地。景额抿着，闭双，他到耻辱，同时也到极的恐惧，这是阿布卡赫母神赋予他生命的地方，他一辈都被困囿在这里。

在她的，景额发痛苦的，因恐惧而浑颤抖。他永远无法摆脱对萨拉安追的敬畏，他在不知不觉中回到儿时，成为母亲的附属品与姊妹们戏的玩。夏时，他的母亲丰饶而充裕，将他抱在膝亲吻，而到了冬，他的母亲挥师南，暴烈如同压倒一切的狂风。他的母亲用南方烈的颅盛酒，将她们的剥来成战鼓的鼓面，他的母亲坐拥无数财宝与金银，养育着数十万的族民。

“你想成为折兰泉的萨拉？”

牧笃里旄林松开景额的发。她小小的从健壮的男人们之间穿过，走回熔铁炉前坐，拾起钣金锤，接着锻造弯刀，击铎之声不绝于耳。

“你是我的恩都里，是从我的里生来的。就算我死了，你也别想凌驾在我之上。”

仍然忌惮萨拉安追的威严，那五名随行的战士并不敢妄动。景额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，牧笃里旄林朝他走来，站在他跟前仰着脸审视他。

——剧痛从传来，景额的话被迫中断。隔着草与，牧笃里旄林握住了他的，景额到自己的膝弯遽然一痛，他闷哼一声，跪在地上，萨拉安追的脚随即踩上来，无的动作浑似碾死一条虫，景额的冷汗如瀑，声痛呼，疼得难抻难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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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而你，你，景额，谨敬和顺之人。你很善战，族有难时，你应当率领男人们冲在最前，抵御凶残的野兽与敌人而不求任何嘉奖。你也很壮，你的血足以供给两座穹庐，喂饱母神有娠的女儿，与她们共享分娩的荣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