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风吹过两人之间,吹散沉默。
亚佐原本面向着大海讲往事,现转过身对着她说话,脸上已经没了什么悲戚的神情,“混我们这行的,入门第一节课就是睇人。南粤的心思,连黎小姐你都睇得明,我会唔明吗?我同你讲这些,也是想你知,我是点样的人。便知我同她,绝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,所以,都绝对唔应该有什么交集。”
他和南粤不是一个世界的人,难道她和乌鸦就是一个世界的人吗?黎式几次张口都说不出什么话来,只最后问,“你是不愿意耽误她?”
“也不都是。”亚佐突然笑了笑,突然好像释怀了很多事情,“黎小姐你一颗玲珑心,睇人睇事都一针见血。既然都睇得清南粤的心思,会睇不明我?”
他的话让她吓一跳,毕竟他从来没把自己的心思摆到台面上来说。黎式没说话,亚佐便继续往下讲。
“有时候,太睇得清别人,便会睇不清自己。你唔答我,无非只有两个可能。一是你不中意我。二是你心里,已经有了中意的人。”
他没深究,到底是哪一个可能性。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,根本不需要再印证些什么。
黎式不回答,是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她对亚佐绝对是没有男女之情的,但如果是第二种可能性,那对她来说,才叫可怕。所以她潜意识里在排斥这种可能,便极力反对否认。
其实亚佐心里何曾不清楚,就算没有乌鸦,黎式也不会选择他。
错位世界的人,就像两条平行线,有交集已经是万分之一的奇迹可能,他还能奢求什么其他。
“自我应承聚哥,要替他照顾你的那日起,我就会一直遵守承诺。这与你无关,只是出于我同聚哥的情义。所以黎小姐,你都无需有什么心理负担。我会同谢聚一样,永远是你可以依靠的阿哥,当然,假设你觉得我够资格。”亚佐拿起放在矮墙上的咖啡,又看了一眼手表,道,“多谢你的咖啡,要开拍,我走先。”
亚佐离开许久后,黎式还是站在原地,无言望着海面。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亚佐的这一份情意,亦不知道该如何回报这一份情意。
她没意识到:如果是爱,有些事情就不论说还。她不爱他,所以有边界,才会想着还。
黎式回到片场的时候,戏已经开始拍了。她坐返监视器前,屏幕正好对上南粤的眼神特写。
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,总觉得拍这最后一段戏份的时候,南粤相比较起之前更沉默了些,同亚佐也生疏了很多,有时候甚至在刻意躲避他。
起先她还有些担心,是不是他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,会影响拍摄,但事实却证明,南粤比起先前更加入戏。最让人觉得惊喜的是,南粤的眼神变了,似乎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,如同是预见某日悲剧将会到来而产生的悲戚,又有对这种悲剧End终于到来而有的释怀。
黎式不知道南粤私下里发生了什么,但可以肯定的是,这件事对她影响很大,也让她的演技更有层次。
正月十五,荣伊带去程月去元宵庙会。他故意和她走散,以红火的人潮护她安全,独自面对寻上门的仇家。
没有永远的赢家,出来行,总是要还的。他能躲过一时,没法躲过一世。
在死前的最后一秒,程月安静站在商店玻璃后面,也在看着他。
元宵的烟花炸亮在澳湾夜空,闪闪烁烁映照他们的面孔。
他甘心地闭上了眼,仍心有遗愿,但似乎也释然。而她面无表情地看住他同自己永久告别,末了,自嘲般地笑笑,滑落一滴泪,即作哀悼。
程月走过去,把自己的衣服给死去的荣伊披上。将手中似乎还留他余温的白玫瑰花枝放在他身边,就如初见时,他送她的那支。
“我配你?荣生,睇戏都讲搭配的。你几时睇过,好似我们咁离谱的搭配啊?”
——“睇着行啦,冇试过点知啊?”
有些爱如镜中月光。就算抓得住,也留不下。故事终于走到了尽头,电影也终于迎来剧终。
程月最后一次抚上他的脸,语气听不出悲喜。
“有些事情是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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