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节(3/3)

的垂髫男孩就蹲在一旁认真看着，脸上带着欣喜的笑意。而那中年男人望了一小男孩，将扎了一半的风筝递到男孩面前，温声，“轩儿，你想要什么样？”

小男孩闻言认真思考了一番，声气，“要五颜六的！素儿就喜绿绿的东西！”

“你啊，满脑都是隔家那个小丫……”男人无奈一笑，“好吧，就画个五颜六的风筝！”

“爹爹真好！”男孩咯咯笑起来。

——那是一幕平常又温馨的景，而随着老夫人的脚步，杉灵看到更多的景象：母亲牵着男孩的手从她面前有说有笑地走过。窗父亲握着幼的手教他读书写字。年夜里一家三其乐地吃着团圆饭。以及……

孟杉灵扭，看见光线微亮的天井中，那秀气的男孩穿着一件柳绿的褂，一手抓着一把五颜六的玻璃珠蹲在地上玩耍，而在他不远，另有一个梳着双鬟髻的小女孩托着腮安静地坐在一旁，她生得粉雕玉琢，一枣红的襦裙更是衬得她玲珑可。

男孩若是打中了珠，她便开心地拍手称好，若是没打中，则带着甜甜的笑安静看着。

光投来，满地的五彩珠发晶亮的光。得叫人惊诧。

突然，一个玻璃珠咕噜噜地落到杉灵脚，她微微一笑，正弯腰去拾的时候，木老夫人转过来，疑惑地问，“孟姑娘，你在看什么？”

老夫人话音一落，天井玩耍的孩瞬时变成了薄薄的彩影，跟随着她方才看到的其他影像，走灯一般全全飞起来，刹那间在她前席卷而过，飞了窗外……

杉灵回过神来，此刻正是雨绵绵的时节，这稍显的院落里，哪里有什么光和满地的玻璃珠？

——她之前看的景象，是生活在这宅中的人的记忆。

世人好的记忆有力，能安抚生灵焦躁的灵魂。纵然像杉灵这般的行，都不自觉被这一幕幕虚无的记忆所引，甚至认为那些东西是真的。

少女朝一脸狐疑的老夫人笑了笑，轻声，“没什么。”

这一家人，在生前定都是非常温柔的人吧？

木家公木轩的房间是整个木家宅院最好的房间，正面向，宽敞明亮，一切家什布置得有条不紊。

孟杉灵随着木母走木轩的房间时，一便见窗外那棵大的古槐树。

“轩儿在那里，”木母拄着拐杖指引着孟杉灵来到床边，床帘一掀，便见里躺着的人。

饶是有准备，杉灵还是吃了一惊，若不是知到他尚有气息，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，那厚厚的棉被，已经快要枯了的东西是一个活着的人——那人肤焦黄，瘦得脱形，两个窝陷，发更是稀稀拉拉地散落在枕上。那模样，仿佛是一张薄薄的人裹在骨架上，哪里有半人的生机？！

孟杉灵将手放在木轩的额上，问，“他已经这样病了几天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