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她透露给德比或者丹斯一些消息,那倒是好事。他们对待问题的第一反应就是向前冲,哪怕周围荆棘密布。
安娜看着我,等着答案。
“我知道一些事情,”我迎上了她的眼睛,“这些事情对我们两个人都很重要,但是我还是必须向你隐瞒这些事情。”
“你是担心会改变这一天的进程吧,”她说话的语气,就好似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,“别担心,这个本子里记的事我几乎都不能告诉你。”她笑了笑,仿佛烦恼一扫而光,“艾登,我信任你。要是不信任,我就不会来这里。”
她伸出一只手,把我从地上拉起来。
“我们不能在走廊里待着。”她说,“我还活着是因为他还不知道我的身份。如果他看见我们在一起,我就活不长了,也没法再帮你。”她抚平了自己的围裙,又整理了一下帽子,收了收下巴显出几分羞怯,“我得干活去了。十分钟后,我们在贝尔卧室外见面,你保持警惕。侍从休整好,还会来找你。”
我同意,本来也没打算在这个四处漏风的走廊里待着。今天发生的每件事情,都有海伦娜·哈德卡斯尔的影子。我需要和她谈谈,这可能是我最后的机会了。
刚挨了揍,我的自尊心有些受挫,肋骨也在隐隐作痛。我在客厅里寻觅海伦娜的身影,只看到几个早起的客人在闲聊,他们提到德比被斯坦文的打手拖走了。肯定是这样的,德比拿的那一盘子鸡蛋和内脏还扔在桌子上,食物还有些温乎,他应该离开不久。我和他们点头示意,向海伦娜的卧室走去,但敲了几次门也没有人应声。因为没有时间了,我就把门踹开,弄坏了门锁。
谁闯进她房间这个谜算是解开了。
窗帘被拉起来了,四柱床上的被子乱糟糟的,从床垫上滑落到地板上。开门带进来的新鲜空气,一时没法驱走房间里的沉闷和污浊,能想象房间主人一宿辗转反侧的情景,她似乎受到噩梦惊扰,一次次汗津津地醒来。衣柜门大敞四开,梳妆台上都是锡盒里撒出来的敷粉,旁边尽是些拧开了盖的化妆品,看得出来,哈德卡斯尔夫人当时应该是在匆匆忙忙地梳妆。我用手摸了摸床,没有一丝暖意。估计她已经离开房间很久了。
记得我和米莉森特·德比来看这个房间时,那个翻盖书桌已经打开了,而海伦娜日程本里“今天”那页已经被撕去了,喷漆枪盒里的两支左轮手枪也不翼而飞。伊芙琳应该在今天早上很早的时候就把枪拿走了,也许她刚拿到逼她自杀的字条后就拿走了枪。伊芙琳在母亲离开房间后,应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穿过连接门来取枪。
可是为什么她最后用的是德比从迪基医生那里偷的那把银色手枪呢?她为什么还要从这个盒子里把这对手枪都拿走呢?我知道她把其中的一把给了迈克尔让他打猎时用,可令我不解的是,她已经发现自己与朋友的生命同时受到威胁,怎么还会有心情那样做?
我的目光落在日程本中被撕的痕迹上。这也是伊芙琳撕走的吗?或者另有其人?之前米莉森特怀疑是海伦娜·哈德卡斯尔自己撕走的。
我用手指抚摩着被撕去的边缘,前思后想。
我在哈德卡斯尔勋爵的日程表里看见过海伦娜的约会安排,所以知道缺了的那页写的约会对象有坎宁安、伊芙琳、米莉森特·德比、马厩主管和雷文古。在这些人里,我能肯定的是,海伦娜·哈德卡斯尔只去见了坎宁安。这是马厩主管告诉丹斯的,而且日程本上都是坎宁安沾了墨渍的手印。
我心烦意乱地合上了日程本。时间这么短,可还有这么多未解疑团。
我上楼去找安娜时,脑子里还纠缠着这些疑问。她正在贝尔的卧室外面徘徊,仔细研究着手上的速写本。我能听见门里面低沉的声音,丹尼尔应该正在房间里和贝尔说着话,这就意味着管家正在厨房里和德鲁奇太太在一起,他应该一会儿就会上楼来。
“你看见戈尔德了吗?他应该在这里。”安娜盯着阴影,像是想用她敏锐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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