奶奶(3/3)

凳放到罗生生脚边：“她孙平时就坐这儿，你们别聊太久，午病人会比较多，过不宜太挤。”

“哦。”罗生生坐，顺势看了周边的病房：“没正常床位了吗，能不能帮忙安排一？”

“有是有的，今天过完节正好空几个。但病人嫌贵，说要和家属商量，这不，我们也在等她孙呢。”

护士落这句，便转去别忙活。罗生生望她背影抿了抿嘴，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，但又说不来是为了什么。

“罗、罗老师。”陆凤霞小心叫她：“辰辰说他上过来。”

“哦……”听闻尹良辰还能回信，确认他至少没寻短见，这姑娘悬吊了一天一夜的心，才算是终于落地：“那我们先等等。”

两人坐了会儿，老看她耷拉着，忽然没了劲儿，脸也不好，于是又坐起一些，从床掏了袋零碎来，里有些生和咸豆，应当是她家自己的，卖相有陋。

“俺从老家背来，想让辰辰分给同学，可他说现在年轻人都不吃这些，拿都没拿就落这儿了。十来斤也吃不完，怪可惜咯。这生是俺一粒粒剥的，剥完用盐渍了再炒，吃起来可香咧。小罗老师你尝尝，你特地过来，咱也没啥拿得手的东西，要是吃的惯就带回去，别客气。”

闻言，罗生生不忍拒绝，懵懵地抓起一把，送嘴里也嚼不个咸淡，只觉得分外心酸。

“好吃的。”她赞。

“那就多吃。我看罗老师你生得可俊，手也白，就是瘦样了，脸上没啥血，平时照顾学生辛苦了吧？”

“不辛苦，只是昨晚没休息好，所以看着苦相了，您别见怪。”

“哦，是不是俺家辰辰又闯祸了？不瞒你说，看你们学校派人来，我是心慌的嘞……”

“就是正常问，您别担心。小尹的家况我们也有了解，学校于关怀，会来尽量想办法帮助一些困难学生解决实际问题。我就是来看看，确认况属不属实而已。”

“咱家……也没啥困难。”老人挠了挠，面里突然多了几许赧然：“他爹娘是前两年意外走的，有留钱，公司和保险啥的也赔了。俺是没营生，但咱祖孙俩只要着过日，也没啥特别要人关照的地方。罗老师，你代俺和学校说声谢谢，但辰辰来了你可别讲什么困难不困难的，他脾气犟，可怕人瞧不起咯。”

“那您手术的费用呢？还应付地来吗？”

陆凤霞回避：“俺不想哩，医生说不会死啥的。你讲俺又不是什么机关退休，每个月才拿一千二百块钱养老金，活了又有什么意思？是辰辰不肯，非要我到这里看病，说他勤工俭学攒了不少钱，够的，叫俺别瞎拗他。”

“中风可不是小病，该治还得治的。”

罗生生躬，替她摇起床，方便老人靠。此时护士再次路过，朝她们了不远的病房。

“家属还没来吗？楼在问空床，估计是有新病人来。要不你们合计，想住就给个准信，先去办掉手续，这边我也方便回人家。”

“住的，你们先帮阿姨挪起来，我去办手续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