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班不到半小时,顾遇再度失业了。
怎么说现在的心情呢……
顾遇背着琴箱走出国立音乐厅,门外消防车赶到后正围着干涸的喷泉池灭火,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与蒸腾的水汽。
他堪称心平气和地坐上悬浮车,系好安全带,却没有急着离开,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一点,叹了口气。
不可否认,潜意识的脑皮层里还有那么一丝不用工作的喜悦……但很快就被愁苦给压得丧失殆尽。
家里没钱了啊,陆沉还得喝修复液,每月去医院复诊。
还有雄虫保护协会的一月之期悬在头顶……
从小到大顾遇被养得极好,雌父去世后,刚一脱离家庭就娶了陆沉,压根不用操心生活起居。雄虫的便利也让他少了很多虫际关系上的麻烦应付,他几乎没有契机遇到过压力这么大的时候。
说不心累是假的。
顾遇天生怕麻烦,也逃避麻烦。一旦有什么东西被他盖上“是个麻烦”的戳,顾遇就不会再去搭理。
譬如给他留下了光脑号的爱尔维斯。顾遇不会添加,以后也不会再联系。
倒不是真避讳什么,如果爱尔维斯安静一点事少一点,顾遇对加不加他也挺无所谓的。现在嘛,都这样了他当然嫌麻烦。
顾遇正要开车离开,通讯突然传了过来,是特殊提示音。
光脑特别提示:“尊敬的雄虫,您的雌君。”
“陆沉。”顾遇没怎么多想地点开,看了一眼屏幕那头的陆沉,点开了自动驾驶,问,“怎么了?”
悬浮车平稳地点点阶梯式升高,驶上高空,汇入星河大道上空限定的道路限制条。
有自动驾驶,这回顾遇的车就稳多了,完全自觉和谐地走在《帝国道路交通法》内。
陆沉在那边跟顾遇对眼看了半天,看得顾遇都有些纳闷,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,陆沉才开口:“我看了新闻,星河大道遭受了袭击。你没事就好。”
车辆在高空中,顾遇往车窗外一扫,就俯瞰到整个星河大道已被军队入驻。恐怖/分/子逃亡的方向那儿倒是浓烟滚滚,听得到阵阵枪声与炮弹声,但已经离星河大道很远了,具体什么样也看不清。
陆沉语气这会儿听上去已经没事了,但眉头仍微微蹙着,看得出来在压制,表情还有些低气压。
顾遇反省自己确实没考虑到这点,刚刚听说发生了袭击,想也没想就往星河大道这边冲了,一心只想到保全工作,却没考虑如果真出了什么事,陆沉该怎么办。
他半开玩笑地宽慰:“少将你放心,我这性格肯定是哪儿有事哪儿避着,绝不上赶着去,出事哪儿轮得上我?”
他不提还好,一提陆沉就克制不下去了,浅蹙的眉头深深皱起:“军部那边的消息说,这起事件是一周前名叫雄虫国度的组织干的。这个组织很神秘,此前军部关于他们一无所知,却能在宣布成立后,短短一周内谋划这么大起事件。”
“他们从哪儿来的组织成员,从哪儿混进首都星的武器,军部都一无所知。”
陆沉正坐在健身室内,刚刚做完今日的复健,擦完额头的细汗,还有些发丝黏湿在额头上。
顾遇看得心痒,特想去拨几下。
他在这儿走神,陆沉却很严肃:“这个组织的真正目的谁也不清楚。雄虫国度——到底冲着雌虫还是雄虫而来?”
顾遇明白他的意思了。他是雄虫,这个组织搞的名字就叫“雄虫国度”,指不定会不会找到他头上来。
陆沉也觉得他待在外面很危险。
别虫让他待哪儿其实顾遇都很无所谓,但可能有点矫情吧,如果这个虫是陆沉,明知他是担心自己,顾遇仍觉得有些不舒服。
别虫相不相信我无所谓,但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?
“……陆沉。”
顾遇有些故作失落地低下脑袋,捋到脑后的白色碎发随着动作落在额前,有些长了,遮住了他的眼睛。
他的声音有些可怜,陆沉一顿,以为出事了忙问:“怎么了?”
顾遇听见他着急的询问,装委屈装得更起劲了:“我工作丢了……因为你说的那个该死的什么国度的组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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