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8节(3/3)

海怪许愿若有人放他来，他愿意给那人十座城池，然而依旧没有。

等到五百年时，一个好心的渔夫将他放，他却已经耗尽所有的耐心，要将好心的渔夫杀了。

莘烨幼时并不能理解海怪恩将仇报，而当他自己满心是父兄却被困在红黑石块中不知多少年后，他终于明白了。

那是一几乎摧毁了他所有信念、耐心和善意的折磨，让他愿意付所有只为了可以从石中去，即便他本不知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谁。

莘烨苦苦支撑的最后的信念，是父亲，是幼弟。所以即便那个声音是鬼，他也愿意与之谋。

“你要和我什么易？”

那个声音充满戏谑，说：“我要你将纪氏皇族的揭开，昭以世人，让天愚昧之人都知晓他们所奉若神明的皇帝是何等虚伪之辈。”

莘烨怔住，他是昭赟莘氏的儿郎，若他不死，就是帝京第一家族的继承者，他自幼接受的所有教育便是忠君国，而他自己也是殉国而死。

竟然……要他这样荒谬的事。

“恕我不能答应你。”莘烨想了很久，艰难地咬着牙拒绝了。

那声音却毫不在意似的，甚至还不知所意地嘿笑两声，又：“无妨，我放你去七日，七日之后你会永远消散于天地间。但你若在这七日中想通了，我会给你重新为人的机会。”

莘烨没想到他这样好说话，但没来得及同意，天地就骤然颠倒变换。

而他莘烨，化作一缕魂烟，飘在红黑透明石之外。

循着记忆，莘烨以魂烟的姿态回到了帝京莘氏府邸正门。

漆黑的木门敞开着，门两座大的石狮中衔着红得耀目的绣球，宾客盈门，声响如沸。

莘烨恍惚了片刻，难是他的幼弟已然成年娶亲了吗？

然后，他抬起，却看见本该悬挂着莘氏的匾额之上却写着两枚金大字“鎏府”。

莘烨从人群中漂浮过去，无人能看见他，他却能从他们的中笔直穿过去。

一样的府邸，无一人是他莘氏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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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听见嘈杂的人声中有人议论。

“多好的一座宅啊，莘氏一族竟叛了国。莘烨将军多忠烈的一人，惨死在南海海族手，莘燃与莘篾父二人竟联合海族陈兵海州，若叫莘烨将军泉有知，该……”

“说宅便说宅，小心叫人听见参你一本。我听说这莘氏背后另有隐，只怕不是我们轻易能知的了。”

“小声吧，莘氏阖族皆灭，可见世家即便再，掌舵人若选不好，仍旧万丈楼一夜覆灭。”

“鎏氏竟一仆不用，可怜老仆忠心，撞死当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