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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家都回家了呢。”尤兰达咬着贝果说。
洛里找到一个开阔的平地,坐在那里学习新买的帐篷的说明书。尤兰达走过去,拢着裙坐在他旁边:“哦,原来你也有不懂的东西。”
尤兰达又抬起,她的发被夜风卷起来,漆黑的眸望向平静的天幕,映温柔的星星和月:“明天也会是这样么。”
她好像是在问他,又好像只是自顾的叹息,月光在她里凝聚成难以消散的悲伤。洛里似乎在某一刻已经预到有什么即将发生,却难以碰到它的本质——尤兰达将最那颗柔而韧的心藏起来,那是他努力了很久也不对他开放的区域。
洛里到有些丧气,他低声说:“…会是这样,至少我永远是这样。”
附近的房屋都是最近几年才修建的,五六年前,这儿还是一片荒芜而残败的战争遗迹——敌国的轰炸机曾经造访这里,并削去了这座山的一半。
这样敷衍的夸奖当然不足以让洛里满足,他凑过去亲尤兰达的脸,没有被拒绝又挪去她的嘴。尤兰达这才推开他,脸烧得像天边的晚霞,却一本正经的教育:“咳…在外面不许这样。”
晚餐是洛里提前好的便当,有尤兰达最喜的酪贝果,杂菜沙拉树莓。尤兰达烈要求拿到风景最佳的台上吃,那里可以看到归巢的飞鸟,以及夜幕由远及近的霓虹车。
尤兰达又伸手摸了摸他耳廓的发,像是逗小猫小狗那样。这样的亲近第一次没有让洛里到快乐,他觉难过而麻木。
手腕被洛里拽来时,尤兰达几乎没有余地反应。洛里的语气前所未有的,似乎终于忍无可忍了,“你不知,”他炽的眸光几乎要化一切:“我对你的一切都是真的,不是指令,也不是讨好——喜就是喜。尤兰达,我喜你,你怎么才能明白。”
他们会理所当然的相。尤兰达或许会遵守诺言永不丢弃他,他难要继续扮演这个可笑的角,柔弱温驯的站在一旁,甚至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亲昵吗?
渴求的东西似乎已经唾手可得,实际却隔着一层无法穿透的隔——尤兰达喜他,相信他,甚至无条件的倾向于他,但这一切的喜和相信都不是他所期待的那样。
洛里看着她,默默祈求自己的真实意能突破一些什么。
那份真正的她还保留着,等待给一个真正的人类。
仿佛为了证明是这样,搭的过程中他一直把说明书丢在一边。最终尤兰达看着那个完的帐篷,又看了看洛里渴望表扬的神,忍不住笑起来:“好啦,我知你很厉害。”
“我只需要看一次。”洛里立刻:“一次我就不用看了。而且这次我就能把它搭的很好。”
尤兰达转看他:“嗯…你的话,即使再过一百年也还是现在的样吧。”
“不是这个意思。”洛里用力摇,蓝眸划过一丝对尤兰达不解风的恼意:“我是说——就算这个世界明天不是这样,我也是这样的…喜你。”
她什么要质疑一个机人的学习能力呢?尤兰达在心里想。和人类不一样,他们的大脑是真正读取和储存的机,只要保存着数据,发生过的事就永远都不会遗忘。
然而尤兰达的神从怔忡转为平静,又转为他所熟悉的微笑,“我知。”她几乎无动于衷,看样又把他的话当成机人讨好主人的话术:“谢谢你。”
“嗯。”洛里没有什么特别的觉,但还是接着她的话。
尤兰达愣了片刻,心脏有一瞬不可否认的震动。她望着洛里,他的眸光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,仿佛真的怀着某鲜活而真实的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