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的雨一直就没有停过,司机撑着伞,为沈斯缪打开了车门。
沈斯缪坐了上去,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淅淅沥沥地雨,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。简短地朝前面说:“开快一点。”
车子到了九江桥,负责的项目经理早就在等了。他为沈斯缪撑开伞,引着他往前面走。
到了休息室,一群人戴上了安全帽,朝正准备开工的地方走去。
纪浔在旁边帮他撑着伞,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了霹雳哗啦的声响,听得人心烦气躁。前面是成片的工业厂以及大片待拆迁的老房子,前面的施工队正在拆一个工厂。
地上的水全是泥泞的污水,把沈斯缪程亮的皮鞋弄得有些脏。他看着前面的废弃的工厂,笑了一下,朝纪浔说:“这里以后会建起功能最为完善的商业街和中心广场。”
轰隆隆的拆卸声,污浊的脏水,模糊人视线的雨帘。他们站在入口处,撑起的伞在这广阔的工地上显得那么微不足道,仿佛是一个个缓慢移动的黑色的甲壳虫。
沈斯缪朝里面走去,后面的项目经理跟上来说:“沈总,这只是拆迁的一小个部分,等后面的居民搬走后,就会大面积动工了。”
沈斯缪点了一下头朝里面走去,里面动工的声音震耳欲聋,加上噼里哗啦砸在伞面上的雨点声,说话的声音都变得细微。
沈斯缪侧着脸和后面的各个负责人说话,雨水把他身上的西装淋湿了大半。前面横着一条钢筋,沈斯缪没有注意到,不小心踢到了,有些不稳地朝前面踉跄了一下
纪浔一把抓住了他:“小心一点。”
沈斯缪也被吓了一跳,眼皮突突地跳个不停。
还不等沈斯缪完全站稳,纪浔的手机就突兀地响了起来。
纪浔松开了他的手,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,放在了耳边,只听见了一声刺耳的哭声从耳机里传了出来。
纪浔的表情变得异常冷漠,过了一会,把伞往沈斯缪手里一递:“抱歉,我有点急事。”说完就急匆匆地顶着雨走了。
“纪浔。”沈斯缪朝着他的背影喊,纪浔没有回头,快速的从视线里消失了。
纪浔侧着脸看向车窗外面,雨水打在玻璃上雾蒙蒙的,其实也看不太清楚。
“你要纸擦一下吗?”前面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说。
“不用了,谢谢。”纪浔摸了一下已经湿了的袖口,抬手把眼镜取了下来,用袖子随意地擦了一下眼镜,又带了上去。
手机的震动声一直都在响,司机说了声:“别是什么急事吧。”纪浔向下瞥了一眼,上面显示的备注是“妙妙 ”他按断了那个电话,把手机塞进了口袋里。
雨下得急,周围的车流缓慢地向前移动着,堵得让人心烦。鸣笛声不断响起在耳边,红黄交错的闪光灯透过玻璃照进来,映在纪浔的镜片的上。
那透亮的红光照在他的瞳仁里,像是暮色里朦胧的暗流,随着车子地不断移动,窗外街景缓慢地倒退,那红光也快速地从他的脸上掠过,瞳孔里的红光也像是会流动一般,在他眼里泛着涌动的波光。
司机看着前面堵起的车流:“这可能还要堵一阵子。”
连司机都在着急,纪浔却好似毫无感觉一样,那双眼睛沉默地看着窗外,也不去管口袋里一直震动的电话。
他脑中闪过沈斯缪的打着雨伞叫他画面,又变成电话里刺耳的哭声。几乎是条件反射,他本能的就想到医院的消毒水味,满满当当的药品。他却没什么感觉,甚至有些麻木。
车子开到医院。纪浔付了车费,淋着雨朝住院部走去。
病房里面一共有两张床,中间用帘子隔开了,其中一张是空的。纪浔把帘子往旁边拉开了,病床上的人脸色灰白,躺在床上微弱地呼吸着。
厕所的玻璃门被推开了,老太太从里面出来了,她端着盆,眼睛还有些红,看见纪浔站在病床边,开口道:“小满,耽误你工作了吗。”
纪浔的眼睛看着床上躺着的人,直言道:“耽误了。”
她把盆放到了旁边的柜子上,坐在了旁边的塑料凳上:“你爷爷还是要在医院里面住比较妥当,在家里发生这种情况,太过于危险了。”
纪浔的手指往上摸了摸潮湿的衣袖,冷静地说:“医药费呢?”
老太太叹了一口气,说:“你爷爷还有退休工资,我有一点小积蓄,你不是在学校里和老师一起做项目还有钱吗?”
纪浔听她说完,目光瞥向床上,盯着那瓶点滴:“昂贵的进口药和住院费,加上每个月的透析,你认为那点钱够吗?”
老太太听得头脑发晕,她知道花费的确高昂,但具体是需要多少她却没有概念,毕竟每次纪浔总是能把钱及时送过来。
她干枯的双手撑着膝盖,过了好一会,叹了一口气,说:“你先帮爷爷把尿袋换了,你没有过来,你只帮他垫了一片尿布湿。”
纪浔神情静默地听着她的话,睫毛垂着一点,遮住了眼睛。他把戴着的眼镜取了下来放在了一边,起身去扶躺着的人。
“我帮你一起。”老太太上前注备去扶另外一边。
“不用。”纪浔淡淡地说,他一只手穿过老头的腋下,把他托了起来,扶着他走到厕所。
老太太倚在门口,开口说:“医生说透析治疗还是比保守的药物治疗好一点,虽然医药费是贵,可是你爷爷的病还是耽误不起……”
纪浔打开厕所的水龙头,哗哗的水流打在他的手上,在手背上面积起了细沫。
翻来覆去都是这几句话,甚至于她说到死这个词的时候,纪浔有些漠然的想,活着很好吗?
他简直要大笑了。
与其痛苦的活着,死也许是更好的选择。当然这话他也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想,不然老太太肯定会斥责他冷血。
冷血?
他好像是有一点,因为他丝毫没有共情到伤痛。
纪浔只是垂着眼认真地洗手,耳边絮絮叨叨的说话声像是入不了他的耳。
手指都被他洗得发白了,他抬眼看镜子里的自己,面无表情,或者是无悲无喜。他有些冷漠地想,或许他应该伤心欲绝才对,这样才符合现在的情景。
“说完了吗?”他叹了一口气。
“你爷爷的病要花的钱太多,我知道,我们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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