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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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先感觉到变化的是正在又一次打散塔宴的赞沙玛尔,面前的怪物断线木偶似的轰然倒地,在这之前黑发男人刚要去卸它一条腿。赞沙玛尔躲开巨物的坠落,用力啧了一声,一方面是牵动了大腿的伤口,好不容易止血的伤口不幸崩裂,又给裤子贡献了一些颜料,另一方面则是他的乐子没有了。

赞沙玛尔等待一会儿,塔宴怪物再也没有重新站起来,它的头和人身和兽身彻底分离,又用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化为齑粉,显然不是他把这玩意吓死的,黑发男人脸上带着战斗戛然而止的不爽,四下寻找在场的另外一个人。


目标很好找,因为贝因加纳的金发和发光的棺柩都很显眼,但对方居然没在长棺里面,而是一动不动,维持手扶棺沿的姿势站在一侧,头低垂着,像站着睡着了。

刚刚耽于享乐的赞沙玛尔没注意过法师这边的动静,他走过去,不知道对方经历了什么,但当他看到贝因加纳左手牢牢抓住的匣子不再是原来的模样,原本即将脱口的呼唤暂时消声,黑发魔族陷入内心惊涛骇浪的沉默。

这一刻他的表情非常复杂,甚至于有些茫然外露,赞沙玛尔下意识把长剑横在身前,这是一个防御的姿势,但在中途他又止住动作,眨了眨眼,意识到自己正在紧张。


血祭司告诉过赞沙玛尔,从这只匣子诞生以来,从没有任何人,活人或是死人,智慧生物或者虚无民能够打开它,连它的制造者都不能,它被叫做“打不开”不是叫着好玩,而是它确实如此,从无例外。几千年来诸多人尝试过,以失败告终,为此死过很多人,可它只是个物件,没有悲悯的情绪,不会因为有人为它丧命就赏脸开启。

赞沙玛尔临行前血祭司特地嘱咐了这只匣子的事,他说我们需要它找到阿塔,貌似很笃定,但赞沙玛尔比对方年长,见得更多,他清楚道兰提尔其实只是在赌罢了。

就像在解一道前无古人的难题,你绞尽脑汁用上了所有的办法都无济于事,突然想起可以用祈祷的方式问上天赐予你灵感,即使它听起来荒唐极了,跟解题完全无关,可是人走投无路的时候就会什么都想试一试。


因为这个理由,赞沙玛尔单枪匹马杀进落英要塞抢回黑匣,跨越冰川来到他从来没愿意踏足过的原始种国度,在黑曜石的催促下匆匆找了个有用的法师准备敷衍交差。贝因加纳·翡银以人类标准来说确实足够特殊,赞沙玛尔不是个讳疾忌医的人,他尝试过把匣子给对方,结果什么也没发生,为他排除了一个错误选项——然而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?那积木块还有自己的脾气不成,觉得高兴了才动一动?


但最终赞沙玛尔还是抬脚走过去,一脸戒备。他脚下的沙土在滑落,这股不自然的滑动让赞沙玛尔敏锐的耳朵轻微抖了抖,他蹙眉向着贝因加纳的方向奔去,拽人和拖棺的动作一气呵成,几秒之后,法师跟前原本就脆弱的土层轰然坠落,在不足他们半码的地方塌成新的土丘。

要不是赞沙玛尔动作快,有人就要被活埋了。


黑发男人后腰重重撞在棺沿上,他暗骂了一句,只来得及稳住贝因加纳仿佛灵魂出窍的身体,但最终变成两人一同栽倒在地。

金发法师撑在赞沙玛尔上方,束发的系带不知什么时候绷断了,流金的发丝铺满他的后背,有些落在赞沙玛尔脸侧,跟他的黑发交缠在一起。

好在贝因加纳在他们失去平衡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意识,他没把重量完全压在下面的人身上,否则非要再给赞沙玛尔弄出点内伤不可,他湛蓝的眼眸又过了几秒才重新聚焦,从黑发男人紫红色眼眸的倒影中,他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嘴唇破了,他竟然过了一会儿才感觉到疼。

不知道是在失去意识时咬破的还是被塌方的飞石划破的,因为他低头坠得胀痛。法师拿手背蹭掉流出来血,嘶了一声,伤口比他想的要深,在光洁的手面划出小指粗的血痕,这下让他的嘴里也充满血味。

而血腥味的发散源头还有一个,贝因加纳和地面之间隔着个活人,前者蹙眉扫过赞沙玛尔身上和腿上的血污,一些伤口大剌剌地暴露在空气中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追寻刺激在血泥里滚了一圈。

出于礼貌和微小的洁癖,贝因加纳在此刻选择从黑发男人身上下来,然而他的手被赞沙玛尔抓住了,这个男人盯着法师手背上的血痕,握住他的手指,一拉,把那只手扯到自己眼前。

贝因加纳刚想说点什么,就看到赞沙玛尔无声地伸出舌尖,轻轻舔走上面的血,仔仔细细,不放过任何一点残余。

灼热的鼻息掠过贝因加纳的手指,像被火舌撩了下边,男人的犬齿危险地划过皮肤,有种他随时都能咬下来的错觉,法师下意识抽手,但赞沙玛尔拽得很紧,直到把血全部吃尽,他才放开他的手。


法师愣愣地盯着对方染了血色的嘴唇和里面沾血的犬齿,却在视线上移时骤然对上男人的眼睛,深空晚霞般的眼眸里,那原本圆形的瞳孔现在却化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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