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尹寒面上带着病中的苍白，因为喝过酒的缘故，尾又笼着一红。他穿了一件驼衣，手里拿着的大衣还没来得及穿上。

程景森站在一众随从之间，隔着漫天飞雪看着他。

当尹寒过了最初恍神的半分钟，有些慌地想要转时，程景森拿过饶晟手里的那把伞，快步过了街。

尹寒这时再走已不合适，只能站在原地，看着男人走到自己跟前。

纷扬雪片被雨伞挡住。程景森沉着看他，问，“你冒了？”

尹寒明明什么也没说，什么也没，他不知程景森是怎么看他的微恙。

时不要关闭，好吗？”

尹寒知他不是意在监控自己。以程景森的势力，就算自己扔掉耳环，也随时可以定位他的行踪。他跟着男人边将近五年，亲历的事端不少，这些潜在的危险不会因为他离开程景森而上消失。

他应了一声好，脚却没有停步，走过不的玄关，抬手摁电梯的钮。

尹寒在休斯的帮助，在皇后区租了一间简单净的一居室公寓安顿来。

他自己有张银行卡里存着差不多一万金的零钱，都是在校期间帮人作画赚的零用，完第一月的房租和押金后，就剩了六千金。

他有了生存的危机，开始四联系打工的地方。

没想到在他离开程景森仅仅一周后，安旭药房的老板周灿找到了他。

时隔五年之久，周灿竟还对他念念不忘，尹寒觉得不可思议。他靠着机车被挡在校门边，听着周灿说，“程景森用什么价格养你，我不会比他少，怎么样？”

尹寒淡笑，说，“周老板，何必呢。你有这个钱，另养个净顺的小人吧。”

说完骑车要走，周灿竟然有恃无恐去拉他的手，被他一躲开。

周灿以为他只是迎还拒，继续和他谈，“我不嫌你被他玩过。你跟着我，不会亏待你的。”

其实周灿这个人未必有多坏，只是迷心窍。尹寒如今已是孤一人，不愿平白招惹是非，不动声地拒绝，“周老板，我想过几天清净日。多谢你抬，以后别来了。”

然后扣盔，拧动车把，留一脸还没回过神的周灿愣在原地，他已扬而去。

到家后，他换了一衣服准备去画廊打工，收到一条消息，是程景森发来的，一行很简短的字：今晚有暴雨，别骑机车记得带伞。

他和程景森的再一次见面，是在三个月后。

那天是刚过新年的第一个周末。休斯叫他去家里吃饭，休斯父母经营的那间韩国餐厅仍在唐人街不温不火地着。尹寒本来有些冒，但是却不过朋友的邀请，还是去了。

他在闹温的店里吃了些烤和拌饭，也喝了一酒。大概过了午后两，外面开始飘雪，他不想等到风雪变大，就和休斯的父母了谢，准备离开。

休斯送他到门，门框上挂着的迎客铃铛清亮一响，尹寒无意地抬起，迈店门的瞬间看见街对面的一栋楼里走一排黑衣保镖，每个人手里都撑着一把黑伞，伞站着穿定大衣的程景森。

唐人街的路狭窄，尹寒和程景森之间的直线距离不过七八米。

他们几乎同时看到对方，三个月的分离缩短为前的咫尺之距。时间有一瞬的凝固。

过去的一周都是这样，程景森会在变天时给他发信息。尹寒不曾回复，程景森还是照发不误。尹寒举着手机，指腹在屏上无意识地动，把那几条信息来回看了两遍，才把雨伞装背包了门。

后来周灿又找过他一次，被尹寒拒绝后本来不死心地说还会再来，没想到此后却没了消息。

尹寒不知这背后有没有程景森的原因，他也懒得细究。

他和程景森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。他想着程景森要什么样的新没有，就算对自己有些旧难忘，时间的沙漏再倒转几，也就慢慢淡了。

他把那些动辄几百上千金的衣服都收拾起来，改穿十几元的平价T恤和衣，发也剪短了。他的发质天生带一自然卷，发时不太看得来，变成半短的发型后反而有飞扬放肆的漂亮。

他才二十二岁，模样还于一巅峰状态的，可是神却有与年龄不符的冷漠。

他忙于学校和打工的地方，偶尔得闲暇时间就会去中央公园，或是写生或是和一些赌客在那里玩牌。他也能看那些人是如何老千，但他不介意，有时有意地赢，有时无意地输，输赢就在几十元之间。

他知自己放不过去，所以借由这些方式缅怀，仿佛还能从中找到一旧日的痕迹，让自己扛过每个冷暗的夜。

程景森的天气短信并未减缓，仍是隔三差五地发来，有时还会在周末给尹寒寄些快递，都是他曾经吃的东西。

尹寒不回信息，快递一概退回，就等着对方厌倦的一天。

程景森一直看着他。可是尹寒没有再回。

当那抹瘦削清俊的影最终消失在两扇光的电梯门后，程景森闭了闭，觉自己整个人都被空了。

他一生玩过无数惊心动魄的赌局，过数以千万的筹码，却从来没有一次，输得这么彻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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