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7鸵鸟与咬人的兔子(1/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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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都十二月的风能把人脸皮刮下来一层,因为钱多乐的头发仍未干透,路群青便拿条大毛巾把他的头包得严严实实的,一丝风都透不进去,才肯点头答应回家。

萨莎朝他上下打量,止不住笑:“可真像个杜拜公主,给你找条面巾披着就更俏了。”

钱多乐现在知道她的另一个身份,对她自然亲近不少,便调皮地眨眨眼睛,与她开玩笑:“哪敢情好,姐姐可有认识的石油王子能娶我回家呀?”

感受到他态度的微妙变化,萨莎有点惊讶地望着他,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钱多乐却从她的表情联想到别的方面,心中一痛:瞧萨姐姐对他这副排斥戒备的样子,想来群青之前没少跟她谈及自己在宿舍被排挤的经过。萨瓦迪卡在圈里是出了名的护崽,换到三次元肯定变本加厉,自己活该受这一晚上的窝囊气。

钱多乐经过深思熟虑,决定暂时不跟萨瓦迪卡讲自己就是“夺笋大熊猫”。

自己在二次元一直疼着宠着的崽,同时也是她好友曾经的加害者……如果萨瓦迪卡知道了,肯定会很难过吧。

连他这个最没有资格难过的人,最近也时常觉得痛苦——他越珍视路群青、越欣赏这个人钻石般的心灵,他便越愧疚,甚至厌恨自己,恨不得穿越回一年前把自己做掉。

但所有人都对过去无能为力。所以,他只能跟心中的愧疚赛跑,每一天都比昨天对路群青更好一些。

这边路群青见钱多乐神情郁郁,便不动声色地走过去,挡在了两人之间:“走了。”又转头对萨莎小声说:“记得我方才对你说的话。”

他的表情是平常少见的凶狠,萨莎像被自己养的兔子咬了一口似的,惊讶之余又有点受伤。路群青一点不受她这一套,一直坚定地望着她,执着地要一个满意的答案。

她没好气地说:“那么凶做什么,我是会吃人吗?总之我不欺负你家宝贝儿就是了,我闭嘴,可以了吗?”

路群青淡然道:“你也欺负不了他。他心大,许多事情不会想太多。”

只是他自己无法忍受钱多乐那么好的人被误会、被针对。误解与流言就像冷箭,他曾经历过那样的时光,明白那种感觉绝不好受,便更不希望钱多乐被箭头指着。

在路群青的强烈要求下,钱多乐本来已坐上了副驾驶座,见他们神色不善,又从车窗伸出头来:“群青?”

萨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:“还不快滚,真是白疼你了。”再次探出头望向钱多乐时,她已换上一副笑容:“小钱同学我先走了啊,回头再一起吃饭。”

钱多乐啊了一声,连忙挽留:“我们俩载你回家吧,都这个点了,女孩子一个人回家多危险啊。”

瞧这家伙把“我们俩”说得多顺溜,还呆这是想继续吃狗粮么?萨莎心里扶额,说:“不用了,这边我熟,地铁站也没有很远。”

钱多乐还想再劝,路群青打断了他:“那我们先走了,再见。”

然后摇上了车窗,隐约还能听见他教训钱多乐的声音:“别把头伸出去,你头发还没干,不能吹风的。”

萨莎:“……”

她忍无可忍,一秒也不想在这两个人身边多呆了,随便挥了挥手便往街上走去。

儿大不中留,儿大不中留啊!!!

钱多乐失去最后一个拖延与路群青独处的机会,吞了吞口水,突然非常胆怯。车子稳稳滑入夜色之中,他知道路群青在开车间隙用眼角余光观察着他,正因如此,才越发不敢抬头。

要知道,他现在可是和森罗太太独处着……啊啊啊救命不能再想了,好紧张好紧张好紧张!!!

车厢中的两人各怀心事,各自沉默。这种时候连沉默本身都震耳欲聋,钱多乐无意识地抠着扶手,一下又一下,努力去忽视那些巨响。

过了一会他才恍然醒悟,那是他自己心跳的声音。

他生怕自己心跳声太大被听见了,正犹豫要不要用手挡住自己胸口,便听得路群青低声唤他:“钱多乐。”

钱多乐心跳到了嗓子眼:“啊、啊?”

“待会你有空么?”路群青顿了顿,“我……有点事想跟你说。”

钱多乐一愣,问:“什么事啊那么严肃?不能现在说吗?”

路群青思索一会,还是摇头:“回家说比较方便。”

钱多乐庆幸现在开车的不是自己,不然他可能紧张得握不住方向盘了。他表面故作轻松地笑,心里七上八下的,无比忐忑地想:怎么办,他该不是要跟我说……我正在想他会说的话吧?

他连那九曲十三弯的猜测也不敢想出声来,只得在心里彷徨地重申:但我真的是直男啊。

反正也没有事儿做,他索性闭眼装睡,在到家之前念经似地反复默念:我真的是直男、我真的是直男、我真的是直男……

过了不知多久,路群青清亮的声音响起:“到了。”

钱多乐缓缓睁眼,在余光中,瞥见路群青被月光浸透的侧颜,凛丽无双。

又一个砝码重重坠到天秤的另一端,钱多乐心头一颤,完成最后一声念诵。

我真的是直男……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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