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为田舍郎 第364节(2/3)

顾青似乎鼻失灵了，对营帐的难闻味浑若未觉，微笑着走来，随便找了个空地盘坐，笑：“莫多礼，我只是在大营随便走走，经历了一场大战，你们都辛苦了，大军原地休整几日，你们睡懒觉也好，聊天闲逛也好，都由你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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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士们沉默许久，有人黯然：“我们的父母妻儿都在关中，不知他们有没有逃去……”

征战沙场，是带着血与火的一段旅程，旅程中没有生离，只有死别。

将士们了憨厚的笑容。

将士们看着顾青那张平静却真诚的脸，一名年的军士：“我们当然相信公爷，公爷所谋皆是上策，自安贼叛后，大唐别的王师被叛军打得节节败退，唯独咱们安西军捷报频传，说明公爷是有真本事的，公爷的任何决定都是对的，但有令于公爷，安西军上无不遵从。”

顾青黯然：“我与安西军诸多将军都在尽力，尽最大的努力让大家能在这场战中活去，活到解甲归田，放南山之时，你们能够回到家乡与亲人团聚，但是再努力终归避免不了伤亡，每一场小战都免不了。”

掀开一座营帐的门帘，顾青发现这座营帐的将士们都醒了。

有的人，他们也有自己的快乐和痛苦。他们奋勇杀敌征战的动力或许没那么崇伟大，很多只是为了个人和家人的富贵，不为了什么，豁命征战时他们都没怂，这就是最大的英勇。

将士们忍不住将自己家中的况都说了来，顾青越听越沉默。

……

见顾青走来，营帐的将士们愣了一，认是顾青后，忙不迭起，衣衫不整地朝顾青行礼。

环视将士们的模样，顾青笑：“昨晚饮酒可尽兴？酒饱了吗？若觉得不够，尽向我告状，我上令打军需官的军。”

营帐满满当当住了二十来人，里面有些脏，衣裳铠甲兵扔得到都是，混杂着难闻的味，标准的男人窝模样。

顾青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朝他扔过去，笑骂：“你想吃呢？每天都喝酒，安西军就成了一群酒饭袋，以后还能指望你们打胜仗吗？”

“我们制定的每一个战术，每一次署，都是为了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敌军最大的伤亡，相信我，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们活去。你们都活着，便是我顾青最大的靠山，但是，每战终究难免有人战死，如果真的无法避免，也请你们不要怪我，你们要相信我已尽了最大的努力。”

将士们大笑，一名十七八岁的军士壮着胆：“公爷，咱们能不能每天都有酒喝？”

走营帐，顾青又去了另外几座营帐，照例与将士们聊了一阵，这也是为帅者必须要的事之一，主帅要随时清晰地了解将士们的军心士气状态，对他们的疾苦和喜怒同受。

回到帅帐，顾青还没坐，后军主账簿粮草的军需文吏来了，一脸苦相地告诉顾青，颍一场大战，战后抚恤以及斩敌七万余的赏钱兑现后，军中原本有些勉的银钱几乎告竭，就连昨夜顾青请全军将士的酒钱还是向邓州城刺史府赊借的。

顾青笑容渐敛，低声：“快了，颍大捷后，叛军其势已颓，过不了多久，关中就将成为我们安西军所谋之地，安，潼关，洛，都会被我们慢慢收复。”

从为汉都护，未得脱征衣。

走了一圈后，已是中午时分，顾青顺便在营帐里与将士们一同吃了顿军中的伙。

营帐所有将士纷纷附和。

顾青拍了拍他的肩，沉声：“但愿这场战快些终结，我要你们都活着回到家乡与亲人团聚，余的时光，我安西军将士不会过得太差。”

“我家在梁州，也托人捎了赏钱回去，幸好战没波及到梁州，家人收到了赏钱，日过得好，父母带了信来，让我好生为公爷效力，临战当奋勇杀敌，报答公爷的慷慨。”

将士们又笑了起来，又一名年纪稍大的军士讷讷问：“公爷，叛何时能平？咱们何时能打回关中去？”

“我家在歧州，家里五人，靠着几亩薄田度日，上次在庆州伏击叛军，我斩敌首级三枚，领了一百五十文赏钱，加上安西开时公爷赏的一贯钱，几月前托人捎给家人，结果别人说村已空无一人，家人早不知去向……”一名军士说着泪来。

以顾青挑的程度，军中的普通伙对他来说太难吃了，但顾青在将士们面前却丝毫没表现挑的样，吃得比谁都香，走营帐后，四无人时顾青才痛苦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