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烟立在楼阁之上,视野宽阔,目光落在东南方。那儿围了一圈儿人,残布裹身的乞丐无腿无手,如五六岁孩童身形被扔在一团破草席中,就那般有人驻足怜悯瞧了瞧,往破碗里扔了两三铜板。
天下权贵满地的长安城,亦有穷苦之人。各自有各自的活法,以前活在家人庇护下,后来从雲山下来,随在萧祁远身后,去颠沛,免苦楚。
一道人影悄然走入阁楼,施烟转身,瞧见南宁王福了福礼,“殿下。”
伸手将早已背好的兵符拱手奉上,南宁王仅瞥了眼,不接过来,不耐烦问了句,“我不是说了,杀了赵家小子吗。”
“这……赎民女难以从命。”施烟双膝一弯,跪在地上垂首紧地咬了唇,斟酌开口,“兵符民女已拿来,不忍残杀无辜之人,求王爷成全。”
南宁王冷脸倨傲,但还是给了药,“当初是你求我给药,如今还要同本王谈条件。你就不怕我将你在我手底下做得事告诉萧祁远,想像皆时,他会如何看你?”
施烟握紧拳头,直愣呛人地回他,径直从地上站在,眉眼冷冷,“王爷既要去,又何必来问民女。”
“兵符已拿来,以前替王爷卖命,不过是有事相求,以后,民女已无事求王爷,便就此别过吧。”
“诶你!”那南宁王意气,恼得将旁桌上东西扑撒在地,“真是好大的威风,”
气势汹汹推开旁侧暗门,里面别有洞天的,雅席素几,一男子端正而坐,面前摆了一套上好墨玉瓷盏,他正悠哉品茶。
南宁王上前,将兵符一把搁在案几上,“皇兄,你瞧着丫头,这会儿来我面前一身傲骨。”
男子淡淡瞥他一眼,挪一盏茶放在他面前,“慌什么,该走得人迟早要走,不过早晚。”
回府,施烟心中藏了好大怒意,自书院后门进去,萧祁远正食早膳,四下并无奴仆伺候。似就在等她。
无声过去,半跪坐落他身侧,脑袋搭在他膝上,轩窗大开,寒风直往屋里外,二人也不觉着冷。
施烟瞳孔失神,瞧着不远处一株绿栽,凌然出声,“当一株绿枝多好,有人浇灌,有人护着,即便生了重病颓废几月,带到花开时节,亦能不计前嫌盛开。”
萧祁远微抬起膝盖上脑袋,将金丝锦织毯搭在在施烟身上,他唇翕动半晌,终是抿紧薄唇,安抚拍了拍她后背。
若是开口问,必会遭冷脸。他便周而翰旋,伸出手臂揽着纤细腰肢,费了些力气搂在自己怀中。
热息洒下脖颈,施烟下意识侧过身多了多,可人在他怀里牢牢禁锢住能躲到哪儿去。
萧祁远道,“好浓的药味。”
低沉嗓音太过温和,如清雨过后山林,令人心胸舒坦,这一句话却勾得她眼角酸涩。施烟双手扑抱萧祁远脖颈,紧紧的护住,外头清寒,唯有这里才能温暖些。“二哥,我舍不得你。”
自己才不怕南宁王将那些事说出来。她只怕,这个男人突然离去罢了。
氤了雾气的话,绵软得很,萧祁远闷声笑了笑,“这不是还在这里。”
“那以后呢?”
人最是怕以后,记忆深处,肆意豪放的兄长曾说,要看着自己出嫁,安安稳稳过一生。可到底是食言了。
昨夜,那人突闯入闺房,她惊慌难堪,手中握了匕首,一时之间连最坏打算都想了。
“无论何时,只要你回来,二哥便在这里等你。”
这一句,随意又郑重,似一副随意而作的画,施烟指尖颤了颤,只可惜自己画技拙劣,字迹亦是人鬼不分。否则,她要将这句话安安生生写下,好生裱起来,挂在床榻间,日夜共赏。
施烟收回思绪,清凉目光与跟前人对视,她道,“二哥,我们这般,是否叫珠胎暗结?”
萧祁远一噎,神情凝重,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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