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尴尬了。
但愿他不会介意。
浴房里,谢珽仍坐在浴汤里,汽遮住的眸底泛起了。
少女红着脸的模样落底,连同她蚊蝇般的声音都无端添了缱绻。他看着纱屏后面胡堆放的外裳,想起在外奔波时无人知晓的温梦境,心神微绷时,腰间的伤忽然隐隐作痛起来。
是夜,阿嫣仍去了小书房看账本。
待谢珽换了凉兜浇,压住满腔浮躁,又给腰上的伤换了药,拿细布裹好,寝衣严实的来时,她已不见踪影。
灯烛半昏,绡金帘帐尽已垂落。
玉侯在旁边,见了他就屈膝:“年底送来的账本有些还没看完。王妃想赶着元夕等会前,将琐事都清了,今晚怕是会看得晚些,殿先歇息吧。”说罢,施礼退了去。
谢珽角动了动。
听来了,这是让他别去打搅的意思,便只寻了本书拿在手里,靠了枕慢慢翻看。
直至时过半,才见阿嫣打着哈欠走了来。在繁杂的账目间沉浸了个把时辰,满脑账目杂,早已将先前令人尴尬的一幕逐脑海,专心致志的筹算亦令她心如止。夜已,困意不断袭来,加上看账的昏脑涨,她这会儿都快睁不开了。
到得榻边,只跟谢珽敷衍了两句,便爬上床榻躺被窝。
未久,呼呼睡了过去。
剩谢珽坐在旁边,挪开书卷看着她安静睡颜,有没回过神。
第43章 夜游 该不会起了心,假戏真吧?……
这天夜里, 阿嫣了个梦。
梦里好似是从京城来魏州的途中,送嫁的队伍遭遇偷袭,先前护送她的陈越不见踪影, 倒是谢珽利刃在手, 跟贼人打得激烈。
且他还没穿衣服。
阿嫣被这梦惊醒,着实愣了半天。
临近元夕, 蟾正明,朦胧月光照床帏, 被纱帐隔得温柔。她翻了个, 看到谢珽近在咫尺, 不知是何时挪过来的, 一只手搭在她腰上,是将她抱在怀里的姿势。
睫微抬, 便是他的侧脸。
冷的廓被月光镀了柔和泽,那双湛若寒潭的眸阖,睫修, 投了细影。他的鼻梁英,衬得侧脸净而俊, 担得起姿容如玉的形容。
昨晚那一幕忽然闯脑海。
当时怕端倪, 未敢往了想, 只拿旁的事静心, 此刻回想, 仍自心微。男人赤着的膛、敞开的寝衣, 连同她爬上床榻时, 谢珽那幽晦而意味不明的神一浮上心间。
阿嫣不自觉往后缩了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