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的人于她而言,便似烂漫的开阔郊野,明媚而蓬,忍不住就想多瞧两。
今日过后,未必还有这样的机会。
谢淑迟疑片刻,终是开招呼:“徐公。你来教我吧。”
“我?谢琤箭术那么好……”
“善的人不一定就擅教人,就像请文墨名家给小孩启蒙,未必真的相宜。”谢淑笑了笑,毫不犹豫的踩了谢琤一脚,“他教得太快又没耐心,字还没认全就想让我写诗文,太猴急了。还是劳烦你教我吧。”
徐秉均听了,当仁不让。
旁边谢琤暗自咬牙。
他的生辰跟谢淑没差几天,堂兄妹一吃哭闹,一上蹿、闯祸受罚,彼此肚里藏着几都一清二楚。此刻听着谢淑盖弥彰的解释,不免嗤之以鼻——不就是盯上人家清秀小书生了么,至于拿他来垫背?
当真是女大不中留!
他暗哂着退开,索抱臂在侧,观景闲看。
渐渐的,他觉得哪里似乎不太对劲,尤其瞧着谢珽温声低语的耐心教导时,甚至有怀疑自己的睛。
谢琤记得二哥是个铁石心。
对他的严苛不必说,书院和校场的两重任务压过来,每尝他顽劣起来,武氏约束不住,便是谢珽亲自上手来揍。谢琤毕竟比他小几岁,加之天资稍逊几分,每回架不住几招就得落到谢珽手里,而后或揍或罚,从不手,更无半多余的耐心。
哪怕是在谢淑这闺阁少女,上次帮他遮掩被逮住时也遭了谢珽惩治,铁面无。
自打袭爵,谢珽就变成了行走的律典,从不知心为何。
可今日……
二哥将嫂圈在怀里,手把手耐心教导不说,连声音都温和无比,像是在哄小孩。偶尔阿嫣犯了错,他也没半斥责之意,甚至会闷两声低笑,仿佛她连犯错都是可的。
谢琤目瞪呆。
他抬起胳膊,偷偷碰了碰谢淑,低声:“有没有觉得二哥今日耐心得过分了。”
谢淑闻言瞥过去,微微一怔。
脑海里忽然浮现那日徐徐回城的车里,谢珽将阿嫣抱在怀里,小心翼翼的为她上药,被咬了都不吭一声,还抱了阿嫣。
如今又腻歪起来了。
她赶收回目光,只低声:“他在堂嫂跟前,脾气就是格外好。”
声音不,却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。
阿嫣原本端平了小弩,正屏息瞄着靶心,不提防听见这两句,不由心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