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魂飞魄散之际,苍玦毁了长沂峰的屏障。他望着一如既往的山峰,闻着春日阵阵花香,仿佛置身当年。他的思绪没有飘的很远,踏步走了进去。
山林中飞过两只麻雀,都是没有妖缘的。
它们不认识南栖,只觉得南栖身上有一股力量,指引它们追随。
南栖身为凤凰,便是百鸟之王。
麻雀们纷纷前来围观,南栖所过的道路两侧,枝丫上停满了长沂峰中的小麻雀。
啾啾啾。
它们低声议论着,一只只都想靠近南栖。所幸南栖并未摆起架子,他伸手,让一只麻雀停在他的食指上:“你可见过安昭和择儿?”
小麻雀啾啾两声:“见过呀,择儿可是我们山里最调皮的了。”
南栖闻言,揪紧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。择儿的调皮,无意是他安好成长最有利的证据。南栖离开了八年,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长沂峰,却又怕他的择儿过的不好,见着了便会伤心。
现下,听了小麻雀的话,他迫不急地随着它们的指引,来到了一处小溪旁。
不同于他当年,择儿的生活由安昭照料,过的比曾经的南栖舒适多了。
安昭还在此处建了一个小木屋,通风敞亮,院落里种满了春花和梨子树。树干之间挂着几根长线,深浅不一地吊着许多小鱼干。
顺着日光落下,南栖日夜牵挂的择儿便是在这样的朴实的景色中,卷起裤腿,赤着脚,背着一个小竹篓,头也不回地在溪水里摸小鱼。他没有察觉到南栖的到来,专心地摸着一条又一条的小鱼。偶尔,还会翻开石头揪起几只小螃蟹。
这场景一如当年,南栖初到长沂峰的日子。
择儿好好地活着,这般健康。南栖心中打翻了一碗热水,心尖发烫。他几次想开口,都停顿住了。他怕吓到择儿,也怕择儿怪自己消失多年。
他的心中万分惶恐,牵肠挂肚之人就在眼前,却一步都不敢再靠近些。
哐当——
一记石头砸入水中,是一只小麻雀故意的,它想提醒择儿。
择儿也不是好惹的,立马皱着眉回头大喊道:“谁啊!谁干……的……”越说越没底气,因为择儿见到了一个陌生人。
择儿自小跟着安昭,不是在兔子山就是在长沂峰。他没见过什么世面,也从未见过天界的上仙。每日,择儿都是和小妖们玩在一起,哪有接触仙的机会,自然也不认识仙的气息。他警惕地看着南栖,抱紧自己腰侧的小竹篓:“你是谁?”
南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回答。
他的择儿面容秀气,仿若一个缩小的苍玦,他是长得那般像他的父君。虽容貌还是稚嫩的,却能由此看出来,他身上的的确确流着苍玦一半的血脉。
南栖不知所措,又惊又喜,且又是伤心。
他喃喃:“择儿……”
择儿抿紧了唇,抱着小竹篓再退后一步:“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?”
南栖鼓起勇气,深吸一口气,朝前走了一步。
半晌,犹豫了。
他若说自己是择儿的爹爹,择儿可会相信?
南栖为难地站在原地,捏紧了自己的衣衫。此前还威风凛凛的凤族太子,此时此刻完全寸步不前,示弱地望着择儿。
他在择儿面前,是强硬不起来的。这可是他冒死生下的孩子,也是他一生的牵挂。
但择儿到底是择儿,天xing开朗,生的又聪明,他很快便想通了。他舒展了自己的眉头,想了想,抓着脑袋,疑惑着问:“你该不会……是我那个爹爹吧?”
自然,安昭回来的很及时。
他惊愕地望着南栖,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。安昭一直以来都以为南栖是只小麻雀,今朝一见,他居然成了一只凤凰!
安昭的接受力很高,他很快就在南栖口中理清了事情的缘由。
便连一旁的择儿都听的一愣一愣的,不过择儿年纪小,大多是没有听懂。他只听懂了一件事情,就是自己可能不是一只麻雀,而是一只凤凰?
安昭握住南栖的手,差点便喜极而泣。原先安昭还担心过,南栖一只小麻雀离开了苍玦,若要带着择儿这个捣蛋鬼一起生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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