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亡命路宰羊集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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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他们或是对支狩真二人不屑一顾，或是打量支狩真几，匆匆错而过。有熟识胖虎的过来招呼，胖虎总是凸肚，神气活现地一拉绳索：“这是俺刚抓到的两脚羊，打算调教一玩玩！”少年业已装扮一新：发纠结蓬，沾满草灰和污血，光着一双脚丫，来的肤涂泥抹垢，完全是一副小乞丐的邋遢模样。那些个熟人窃笑败退，暗叫胖虎这憨货味奇特，常人难及。临近大街中心，一个大的四方陷坑达十丈，目惊心。坑里面堆满惨白的骷髅，密密麻麻，层层叠叠。这里是宰羊集的生死坑，各方势力若是火并，除了暗中械斗，也可择人在此明刀明枪，一赌生死。胖虎拖着支狩真，正待拐边上一条小巷，忽地从一座张灯结彩的华楼里，个三十岁许的妇人，拦住胖虎去路。她单手叉腰，柳眉倒竖，葱似的酥白手指几乎要戳到胖虎的睛：“胖虎，还不给老娘站住！”胖虎的脸当场耷拉来，胖的躯似缩了一寸：“雪，俺——”“你这杀千刀的小崽，老娘跟你说了多少回？小小年纪，不要去学人劫！你倒好，胆敢偷偷瞒着我，跟人去索桥那边宰二脚羊？当老娘说话是放么？”妇越说越火大，揪起胖虎的耳朵，用力拧转，“凭你一三脚猫的本事，就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！老娘告诉你……”“江湖藏龙卧虎，人心险恶，稍有不慎，尸骨无存……”胖虎一边在肚里默念对方重复过无数遍的老话，一边哀叫求饶：“雪，俺的红怜雪吆，饶了胖虎吧！俺再也不敢喽。次要是再不听你话，罚俺吃不到大！”“臭小，还想有一次？吃不到大，你还能吃小，对不对？老娘告诉你，再有一次，老娘亲手割了你的卵！”红怜雪啐了一，悻悻松开手，“吃饭了吗？跟我去厨房，留着个红焖给你哩。”胖虎大喜，旋即苦着脸：“雪，你把饭菜给俺装个盒带走吧，俺有急事。”“咦，今儿个太从西边来了？啥事比你吃还急？”红怜雪狐疑地瞧了瞧胖虎，瞥见支狩真，目微微一寒，“胖虎，这是咋回事？”胖虎心虚地避开红怜雪的目光：“这个……这个是俺抓来的小羊，打算……调教调教。雪，你不是缺人手嘛，俺把他调教好了，就……给你送来。”红怜雪盯着胖虎看了一会儿，冷笑一声，手指勾起支狩真的：“抬起来，给老娘瞧瞧。”支狩真木讷抬，妇云鬓耸，斜着一支金步摇，凤细，妩媚得像生着钩。她穿着镂金蜂蝶戏的桃罗裳，裹鸳鸯戏红锦肚兜，小半个白腻如脂的丰满酥球。“神倒是有灵气的。”红怜雪涂着凤仙的指甲轻轻刮了一支狩真，一小片泥垢落，白玉般的肤。她不动声地看了一：“还凑活，就留在老娘这里，当个。”“啊？”胖虎顿时傻，“这可不行，雪，俺……”“你不是要把他送给老娘吗？说话又当放？”红怜雪手指轻挑，指甲犹如锐利刀锋，轻松割开缠绑支狩真的绳索，“要不然，老娘只好把他卖到王婆的包铺去了。”“雪！俺的好雪！你可别呀！”胖虎憋得脸通红，豆大的汗珠冒额，“雪，你要是……来，俺再也不听你话了！俺是当真的！”红怜雪定定地看了他片刻，噗嗤一笑，媚态横生。“虎，你大了，有自己的主意了。”她摸了摸胖虎的发，低声，“你娘要是还活着，该有多兴啊。好了，你走吧，他留。”说到最后一句，语气斩钉截铁，透刀锋般的冷冽寒意。“雪！”胖虎求救般地看向支狩真，少年一声不吭，垂跟着妇走灯火辉煌的华楼。描龙画凤的朱红楼匾上，赫然写着“怡院”三个金大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