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十八、韩家胡同（二）(2/2)

雷摇：“最近顺天府了几个大案。听说柳护卫昨日回京，今儿一早便又急急去了晋。”

他初时也不在意，此刻忽听忠顺王之言，心中一动，登时想起当日在碧云庄“江淮大侠”欧权府上看戏之事，问：“王爷，您所说的‘天香院行首’莫非便是‘粉’么？”

叶天涯曾听赵旺、雷及众婢仆在闲谈时说过，京城中王公亲贵、达官富商等大人家有甚么喜庆宴会，便在府中唱戏，通宵达旦，接连数日。

雷：“再过三五日，关键人便会回京啦。王爷说了，你只慢慢查究，不用急。还有，你如要帮手，便让我来，任凭差遣。”

忠顺王一乐，：“是啊。她是个清倌人，又是个戏，更是京城双艳中的‘尤行首’。‘天香院’的尤家班乃是京城首屈一指的班。‘粉’的艳名更是人人皆知，难你没听说过？你这几日难不是在等她么？”

这少年自幼便博闻记，过耳不忘，却将雷随所说的诸般轶闻趣事尽数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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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到这里，忽地皱起眉，又：“若非欧植亲跟我说，他们家三个月前便已邀请过尤家戏班，我还以为这半个月粉是故意离京躲避呢？”

第二日，叶天涯又扮成一名青衣小厮，绕着韩家胡同附近各家院转了一圈。

忠顺王呵呵笑：“你不说我倒忘了，你也刚从颖州而来。你所说的‘颖州一人家’便是欧植家里吧？这才叫‘无巧不成话’哪。”

这日忠顺王散朝之后，传见叶天涯，温言嘉赞，：“谋定而后动，才是上策。你得甚好，比先前那几人都沉稳得多了。”

此后数日，这少年暗中观察，明里闲谈，将信纸中所提及的茶馆掌柜、伙计、卖女、乞丐甚至卖馄饨的老者等人逐个排除。

叶天涯呆了呆，：“半月前我在‘颖州一人家’看过她唱的戏文。只是没想到王爷一直要追查的关键人便是她。”

坛酒过来，又吩咐婢仆去厨房拿了菜肴，说要与叶小侠喝酒聊天。

忠顺王：“你心里一定很奇怪，为甚么我那位朋友家的孩自个儿不面。是也不是？”

叶天涯心：“此人准是替他们王爷打听况来啦。”

雷临走之时，乘着醉意，伸手拍拍他肩膀，大着笑：“叶兄弟，年轻人脸，不打。你是办正经事的，又不是嫖院的客人。怕甚么？哈哈！”

江湖之远、庙堂之、市井之杂，许多事叶天涯都是前所未闻，自也听得津津有味。

顿了一顿，续：“对了，今儿上朝之时，我听庆王兄说，那个姓尤的行首昨日已回京。这几日定西候替老太君办八十寿宴，请了她的班戏文，你也跟着赵旺去听听她唱的曲儿罢。”

两人喝着酒，谈论着江湖中的掌故、官场上的趣闻。叶天涯虽然年轻识浅，阅历不丰，却也结过宋玉福、郑天豪、欧松等江湖人，颇得指。言谈之中，倒也隐隐有了“江湖客气象”。

对饮之时，叶天涯心念忽动，不自禁的想起“铁翅神鹰”柳铁山来，寻思：“也不知柳大哥回到京城没有？若能与他共谋一醉，亦是人生乐事也。”

叶天涯逊谢，只说惭愧。

他自己推测的结果与忠顺王、雷一致，当日失窃之事最有可疑的，仍是韩家胡同中“天香院”的行首、老鸨、等人了。

雷听这少年提及江淮大侠、天星帮主、漠北秃鹫等江湖上的成名人，也自连连。

叶天涯愈听愈奇，陡地动念，问：“王爷，既然尤家戏班如此可疑，离京之时，难你们王府没有派人跟踪么？”

叶天涯确有此念，便了。

叶天涯一怔，心想：“这便是所谓的‘公务缠’了。看来柳大哥当真忙得。”又想：“他可能还不知我在京城，更加不知我正在替忠顺王办事。”

叶天涯脸一红，：“不错。我既已答应王爷，决计不会半途而废，有无尾。”

于是旁敲侧击的打听起来。

忠顺王叹了气，皱眉：“其实那孩也是不由己，境艰难，甚至可说还有些凶险。如果能得自由，我相信他一定比任何人都想亲自查明，自行找回失窃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