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一开始平坦的土地,变成浅坑,然后变成坑,宝意挖得极其认真。
但是欧,他生前已经为大周殚竭虑,死后他依然会想要留在那里吗?雄鹰盘旋,再次发振人心弦的清越啼鸣,仿佛在回答宝意这个疑问。
比起在那人人畏他、惧他、无人知他隐衷的地方,他会更愿意被埋在草原上,躯化为泥土,灵魂脱离躯壳,化成天上雄鹰,从此自由自在,翱翔天地之间,替他曾经守护的大周,在离东狄只有一山之隔的地方,继续为大周看着他们。
如果欧张明不是生在大周,没有被欧院收为义,没有继承义父的遗志,走上这样一条孤绝之路,那他会什么?
草原上有牧草丰茂之,也有荒芜之,荒芜之地通常是上一年放牧过的地方,游牧民族总是追逐着和草不断地转移。
也许会像他在东狄的时候扮演的那个份一样,个纨绔弟,个大商人,也许会选择这样一片牧场,成为大牧场主,每日就在这苍穹之,在外牧羊,骑着在草原上跑,累了就随意钻一人家的帐篷中,拿上的金银宝来同他们换一杯酒。
欧昭明维持着被她半抱起来的姿势,由玉坠空间的土地上转移到了外围。宝意伸手托着他的脖颈,把他慢慢地放到了地上。
宝意朝着这片广袤的草原走去,他不是非得回到大周,回到京都去。
后,宝意若是想让他安眠于地,不受打扰,带着他回到京都,只怕是要布无数疑冢,才不会让那些想将他挫骨扬灰的人打扰他的安眠。
他不会喝醉,他边的人总能够很快地找到他,有时候是在帐篷里,有时候喝多了,会策跑到人迹罕至,翻山,躺在地上,任由儿在旁边吃草,自己则以天为被,以地为床,在这温的光,好好地地睡一觉。
这是欧昭明眠的地方,她不能为他立碑,甚至不能为他栽一些,到来年好祭奠他,只能将这个坑挖得尽量一些,宽敞一些,让他睡在里面的时候不会有拘禁之。
宝意朝着远方走,与天地间动的羊群背离,在只剩风声与雄鹰鸣叫声的地方,远离了集市,远离了其他,天地间仿佛就只剩她一人。
草原上的风动着他的衣衫和发,宝意看着他在光显得越发像在自己想象中一样,不是死去而是在牧民的帐篷中千金买酒,喝醉以后找了个地方席地而眠。
她看了他片刻,然后拿着从玉坠空间里带来的工,开始在自己为他选定的墓地上一锄一锄地挖起了地上的土。
她选了一片格外荒芜的地方,消失在原地,等到再来的时候,她已经不再是一个人。
本章已阅读完毕(请击一章继续阅读!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