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,扶椅而起,周混颤,“这跟我自己死学生……有什么区别。”
邓瑛起,跪在白焕面前,伏:“老师,我不想辱没您最好的学生。”
这一句话,将二人的记忆一起带回了贞宁十二年。
刑余之后,师生二人初见,在太和殿前,彼此没有过多的言语,他试图唤白焕一声老师,白焕却斥了一句:“放肆。”分别时唯有一句:“我不准你辱没了我最好学生。”
那句话既是一句斥责,也暗着难以说明的心痛。
不想他今日再度提起这句话,声虽不重,却足以令白焕这个迟暮的老人,断尽肝。
“老师,我苟活于世,有失您门的气节,但我真的尽力了,这一条路走到现在,这一穿到如今,我自认,我没有辱没当年的邓符灵,现在还剩最后一段路,我想走去。”
白焕低看着伏在地的邓瑛,无言可答。
邓瑛抬起,双手仍于地,他偏咳了几声,方望向白焕,放平声音:
“老师,我认罪以后,遗诏便再无作用,阁即可名正言顺地代先帝拟诏。司礼监与我同罪,阉党一举可绞,阉祸可灭。希望兮和新君,能够尊太祖皇帝铁律,以严刑规束廷婢,不再重蹈本朝覆辙。”
白焕扶着椅背慢慢地坐,泪摇。
前的这个年轻人,不论样貌还是品,十几年来从未变过。
“这件事,你想了多久。”
“一日吧。”
白焕叹了一声,“你当真不想再活去了吗?”
“不是。”
邓瑛摇了摇,“我想活去,但是老师,我不再有善终,我原本就应该跟着父亲一伏法,这三年命,是君王恩赐,上天施与,我早已不能再贪。”
“好……”
白焕侧过脸,避开邓瑛的目光,拭了拭角。
这是他和张展教来的学生,也是弃在外的罪徒,桐嘉惨案以后,邓瑛踩着那八十余人的白骨,走上了东厂厂都的位置,白焕也和其他人一样,怀疑过他的本。然而,当他把自己的本从血里掏来,放在天文人面前的时候,却没有一个人肯看。
或者说,他们不是不肯看,而是本能地回避。
党同伐异,他的“恶”要被挂上城墙,而他的“善”却永失于明。
白焕的手地在椅背上,虽在寒冬,背上的衣料却逐渐背汗濡了。
“起来,不要跪了。”
邓瑛站起,“对不起老师,我对您过于无礼。”
“没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