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红瞳尽,若有似无的怅惘萦绕着她,使他不自禁想要伸手拂拭。
心念既起,先于意识行动,安德烈素来不善言辞,只能揽过她的腋,尾同时卷上小,将这一团温圈怀里,用浑骨行庇护,庇护那个遥远过往中未曾得到父母关注的小女孩。
相互握的手掌不断收,温度包裹过来,得肌肤渗薄汗,濡濡的,十分不适,但他们谁都未曾松开。
“不,一也不。”安德烈说,“你是这个世界最好的人。”
话音落,阮秋秋垂眸莞尔,眉间那幽悒有如细烟般袅袅弥散去了。
可她仍说:“我就是个贪心的人。”
她对自己有着相当清晰认知,正因贪恋那缕亲缘,所以苦于求而不得,索奔逃去,再不回。
“我跟你讲这些事,不是为了让你同安我。”与呈现在他底的那副纤瘦外表截然相反,阮秋秋心相当韧,她从不愿意自展伤,哀乞怜惜。“而是我想要你了解我,了解我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事,最终塑造成了现在的我。”
她直视着那小小贪心,仰望向侧人,要与他剖白分明所有。
“我希望你能再多靠近我一些,就如我希望我能再靠近你一些。”
“如果,如果——”
前所未有的张压抑过来,安德烈僵直原地,间窒息愈加沉重,连声说了几次如果,言又止。
那些晦暗记忆一经翻动,漱漱积灰旋即压向肩,尘埃满四肢百骸,压得脊背弯曲。
“如果你了解之后,发现——发现不喜该怎么办?”
“那可太遭了呀,因为我已经足够你了,无论之后是好是坏,都来不及改变了。”
阮秋秋哑然失笑,从他的桎梏里手来,捧起人脸颊,悠悠落一吻。那亲吻恍若蝴蝶振翅轻盈,拂过鼻尖,一路翩飞往上,停在额心中央,全无往日的缠绵烈。
“所以别拒绝我,好么?”
话音落,蜥人开始猛烈颤抖,他的脆弱终于有所依靠,一切生机由此复苏。
像是倏尔了蛹,遮蔽灰尘中的脏污怪,而成千上万的蝴蝶栖息其中,仿佛召日熏风,新生的力量使它们伸展彩翼,纷纷破茧而,追随她残留上的痕迹。
他知她在等待着,他不愿她失望。
于是新生的怪伸小小手掌,怯怯的、慢慢的,拖着满自卑与狼狈,朝她贴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