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九(2/3)

对面而坐的谢宁也只是穿便服，比起不久之前的那次午膳，这一顿晚膳倒是要来得缓和得多，尽今晚的饭菜不过家常，可是吃起来却要比上次来的有滋味。

谢文昕嘴里着便要说话的坏习惯也不知从何学来，小时候他母亲丁贵嫔每次见到他这般都少不得一番责备，后来他便学会了在母亲面前乖巧，可是到了谢宁王桓跟前便又是故技重施。

二人相视半晌，玉嫣忽然噗嗤笑笑，转过将兜帽重新上，一边往前走一边：“嗯，你说的也是。”

玉嫣回问：“你刚说什么？”

“所以你就天天把这簪带在上？”玉嫣忽然抬，一双汪汪的睛看着祁缘，笑了笑，说，“你也不怕要是给王桓看到，又该嘲笑你一番了。”

就好像这人面，这人行，这人心，小时候还会一味相信拉着小手的谊此生不变，大了反而却分辨不来哪一番话语是真心实意，而哪一个动作却是故作天真。

璞绵刚夹起一块清蒸桂鱼想要送到谢文昕碗里，谢文昕却连忙抬手挡住，然后手指往前示意，嘴里的菜还没完全咽，就糊地说：“给皇兄，皇兄最吃这鱼了。”

祁缘那一刻的心里只想把这黄狗抓起来给宰了，好不容易将心郁闷来，勉讪讪地笑了笑，却忽然站住，说：“我说，我准备了一样东西送你。”

谢宁顿时抬，只是无意瞧见谢文昕这幅嘴里还着就着急说话的样，心里不由得想起了从前。

那边思忆带到了不知猴年月，这边璞绵已经拿着那金箸稳稳当当地夹着那鱼送到自己跟前，谢宁连忙双

说人一生，死后能不能留什么倒也不重要，只是这活着的时候，也总该要为什么拼命过，才叫不负走过这一遭。我自己是找不到这个理由了，可是他有，我借一借，应该也无妨吧？”

只是这时候那条本来早就走远了的黄狗不知为什么，忽然从他们边飞奔而过，一边跑还一边不停的狂吠。

当年王桓从遥山带来的奇闻趣事，二人小时候都只会信以为真，只是放到了如今却是分辨不孰真孰假。

玉嫣也难掩惊喜，她站住转走到祁缘跟前，莞尔：“你又从哪儿淘来了什么宝贝玩意儿，来，我看...”

谢宁那时候也只知跟着笑，只是有一次，王桓却一本正经地跟他说：“我这还在遥山的时候，曾听我师兄说过一件轶事，说是乡里有一个小孩，总是喜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，后来有一天，他嘴里还着饭，说着说着，竟开始掉饭粒来了...”

那日王桓话都没说完，谢文昕脸却忽然变得十分难看，赶的把嘴里的饭菜艰难咽后，还不忘拿手摸了摸自己的。

天晴气的，墙之外是安然，墙之也是少有的和谐。

见着月明星稀天朗气清，谢文昕忽然来了兴致便将晚膳设在了自己崇承后院，还特意将众人遣去只留了璞绵在一旁服侍。

后来丁贵嫔过世，也再也没有人来嗔谢文昕了，可是他也就学会了吃饭的时候再也不要讲话。

那双是柔似，祁缘看着，是一时间也转不开自己的目光，他自己受不到，但是玉嫣站在他跟前，却能清晰听到他扑通扑通的心。

还没等玉嫣诧异地伸手拿过这簪，祁缘已经上前一步，双手小心翼翼地掀起玉嫣的兜帽，轻轻将玉簪发梢。

他平静地说：“看你平日里就带银簪，知你喜素净的，早前从柔化商贩手上瞧到，想着你大概也会喜，也买了一段时间了，之前就想给你了，却一直没能见到你...”

她刚说完，祁缘却忽然低声说了一句：“若你的理由是我，我定不会让你涉险。”

这“看”字都没说完，祁缘手上蓦地多了一支工极为奇巧致的白玉簪，玉质莹剔透，玉簪簪刻有浮雕如意细纹，簪首用鎏金镶嵌，月光照之，闪闪如星。

片刻后，祁缘忽然也笑了，说：“他自己跟他那位之间的事儿都一塌糊涂的，还拿什么来取笑我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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