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暗(2/2)

崔夫人没有说什么，只示意了侍女去取羹。倒是崔昂说完忽而意识到有些不妥，等到侍女去后，又对她解释：“今日十五，我没有别的意思，只是去她那里说一声昭儿的事，免得她担心，她毕竟是昭儿的生母，这事你应当了解。”

崔园。

“好了。”崔昂不悦地打断了她，“倘昭儿是你的亲生女儿，你此时还会说什么‘只是’么？”

芙蓉：“夫人正让婢拿去省言斋。”

崔夫人握了握微凉的手指，静静问：“主君以为，我是见不得昭儿好？”

“我自也不愿昭儿安王府，”崔夫人，“只是……”

崔昂手的动作一顿，蹙眉抬眸：“有何不妥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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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昂由着她服侍脱了外袍，中：“先来一碗吧，我才将在阿卢那里喝了茶来，正好肚腹。”

崔夫人坐在窗前，一边娴熟地给手中枝剪着，一边抬看了看外面的天。

“想来也是。”陶云蔚一派释然地笑了笑，“那就好。”说完，又向他施了一礼，这才转去了。

“没什么，就是早前我家小妹在京都了些意外，得他帮过手。”陶云蔚回得淡然，“当时只当是崔家对我们的照顾，家里都心存激。但现在多了二娘这桩事，我难免多了些疑虑——只是我又觉得不应怀疑先生友人的德行，所以……”

直到她完了最后一枝，端详着尚算满意，才将篮递给了侍候在旁的大侍女芙蓉，淡声：“放到省言斋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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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卢便是崔鸣昭的生母，卢氏。

崔夫人没有说话。

崔昂面上的笑意即收了两分，，没再说什么。

陆玄屈指轻敲几案，若有所思。

陆玄颇意外：“你又问他什么？”

芙蓉应喏接过，正要往外走，抬眸忽见窗外有人自院门来，顿喜，笑：“夫人，宗主来了。”

崔夫人回首看去，也不见神间有什么起伏，只静静“嗯”了声，吩咐：“准备摆饭吧。”

崔夫人一震，屏了气没有应声。

崔夫人沉默了半晌，说：“但这样，我总觉得不大妥。”

“归一，”他唤，“替我去封信给宗里。”

“那倒没有。”崔昂不甚在意地，“不过迟早的事，于于理他们都拒绝不得。况陶家人本就有又知上，能让女儿安王府侧妃，大约也是求之不得的。”

“你不必同我争字。我并未说你亏待她，但你若真拿自己当她母亲，此时便不该说这些。”崔昂越说，越不免有些着恼，“元瑜是你亲生的吧，你却还不如他待昭儿上心，若不是他当初想的这个办法，只怕自家里才是要多两个哭死了的！”

他意识低看了一，赞：“这得不错，怎么不放在屋里？”

陶云蔚走的时候险些连鞋都忘了穿，等匆匆上刚了亭，她似又想起什么，顿了顿，转走回来，沉片刻后问：“先生与崔少卿好，不知他这个人怎么样？”

但崔昂却像是知她想说什么，于是眉一沉，说：“你这话此刻与我说说便罢，若让阿娘听见像怎么回事？你是崔氏宗妇，还是昭儿的嫡母——她可是正正经经记在你名的，你不惦记着她的前程，反倒去为那陶氏女可惜？”

陆玄看她归心似箭，又见外面雨也差不多停了，便也没多说什么，笑颔首，由她去了。

崔夫人来迎他：“今日了些雪霞羹，你是先喝茶，还是先尝一碗？”

主仆说话间，崔昂已走到了门，正碰上芙蓉捧着篮往外走。

“都这么多年了，还在为这些事争风吃醋。”崔昂没好气地将手中巾帕丢回了盆里，言语间似颇为失望，“昭儿平日里对你也是恭敬和顺，当着你的面和阿卢都有些生分，我也不勉你真将她视如己，但事关她的前程，你怎么能将个外人看得比她还重？”

陆玄听她这么说，也没多想，直言：“这你大可放心，元瑜这个人别的不说，君端方却是货真价实的，他帮你家三娘，自不会是图别的什么。”

***

明天目测要姨妈躺，大家不要等。

崔夫人听他说卢氏没什么反应，只当闻听是为了崔鸣昭的事时，倒是微顿了一顿，说：“阿娘不是今日才遣了莲追去么？陶家这么快便答应了？”

室一片寂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