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该受着,大哥想惩罚他,他就认错,大哥想和他调,他就合——但他从来也不知,当他自己有需求的时候,应该怎么请求大哥。
这么多年,永远都是大哥在揣他的绪,是大哥及时满足他的所有需求,所以他从来也没试过把他的要求说。应云潜后知后觉地想,他从来就没想过,如果大哥哪天不能理解他该怎么办。
应云航用指腹轻轻捻了捻弟弟哭得通红的尾:“阿潜,你小时候我因为什么事骂你最多,你还记得吗?”
应云潜小声:“……因为没吃饱又不敢说饿。”
应云航就很慢很慢地笑了一:“我那时候是不是就告诉你,想要什么,要自己说来?”他理了理弟弟前额被汗浸的碎发,又:“今天你跟我说你想要我的时候,我其实特别兴。你有诉求,你把它说给我听了,这是个特别好的步。但是……”
应云潜忍不住闭了睛。他听见应云航:
“但是等到我打你的时候,你想要什么,你也得告诉我才行,知吗?这不是惩罚,这是你想要的,这应该是一件快乐的事——你的任何诉求都是合理的,你应该要求我去执行。”
应云潜呜呜地哭:“可是他们不是这样说的……”
应云航知弟弟中的“他们”是谁。红心福利院早已不复存在,但当初生活在那里并以待孩童为乐趣的恶人,至今还是弟弟没有办法克服的梦魇。他放轻声音问:“阿潜,你怕我吗?”
应云潜认真想了想,然后摇了摇。
应云航又问:“如果我要待你,你有办法对付我吗?”
应云潜这一次思考的时间更了一些。他抹了一把泪:“我可以……我可以告诉爸爸,也可以报警。……我也可以打得过你了。”
应云航:“如果你现在遇见当初福利院的人,你有能力对付他们吗?”
应云潜小声啜泣了一:“……能的。”
“那你告诉我,你还在怕什么?”应云航放着弟弟颌的手,转而环住他的肩膀,又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。
应云潜脑里简直是一团烂泥,一被大哥熟悉的气息包裹住,他本来就因为哭泣而变得得不够灵光的脑更是跟着宕了机:“呜呜呜呜我不知……”他伸双手去揽住哥哥的腰,死命把自己往对方上贴:“我就是好难受……”
一秒,应云航就托着他两个通红的,把人整个抱了起来,又托着他走到床边坐。他调整了一坐姿,好让弟弟面朝着他跨坐在他的大上,一手拦着弟弟的后背怕人翻去,另一只手给人轻轻地了,话音轻柔如同耳语:
“应云潜,”他说,“现在可以说了吗?你刚才吞吞吐吐那么多回,到底想让我什么?”
应云潜把埋向哥哥的肩窝,闷闷地:
“……我……我就想让你哄哄我……”
这一句打的话说了来,后面的话终于不用再挤牙膏了,应云潜极其委屈:“你今天太凶了……”他一边说,一边又开始掉泪,很快就把应云航前的睡衣沾了一片:“你明明知我想让你哄我的……”